到遠處橋船之首,鮮紅如血的大旗在空中飄舞,在烈陽藍天下有若天空翻卷的傷口,內中一個金色的莊字,銀勾鐵畫,筆筆狂囂。
船影帆動之間,江面澄碧,船頭有人。
莊逐。
紅的衣紅的甲,手裡一杆銀白的槍,槍上的纓子紅得象他渾身濺滿的鮮血一般,他卻偏偏沒有帶盔,一頭那樣長的黑髮飄散在風裡,越發襯得那張絕色的臉有一種詭豔的殺氣。
東陽郡王莊逐。就是這個男人,讓東陸排得上水軍第一的河神衛海衛沒有一點反擊之力的潰敗。
坦白說,他締結了一個屬於自己的神話。也開創了一個全新的水上戰爭的時代。
無聲的唸了句這個名字,衛彥寒吩咐大軍按照原定計劃去和衛烈的部隊匯合,他自己帶了約百騎人馬,在過了江之後,沿著陸路悄悄向南昭邊境的方向而去。
“做”什麼?(1)
四月初八,莊逐率軍破河神衛江衛而出,大梁風神軍、雷神軍攻取魏國渡口,直取定州渡口門戶雍城。莊逐所率之部勢如破竹,率風神軍,一日之內連破雍城二附城,斷雍城糧草水源——
魏國明王衛彥寒及魏國水師主將陸昭緊急回軍救援,洛蝶衣命河口重精銳部隊追擊尾隨,河神衛神主玉帶荷仙回行宮之後,當即下令河神衛正式出兵,向大梁發出正式宣戰的命令——
此時,蠢蠢欲動的,還有一直處在觀望狀態的西齊蕭錦玉之大軍。南詔,目前態度不明,只是沿線全境戒嚴。
兩國三方,奔命於西江與雲林江上。
爭奪焦點,一,魏國定州境內的幾座富庶城池,二,誰先找到梁國皇帝莊思浩,三,與梁國二皇子莊檄一起落水之後被河口重救起來的魏國皇帝衛烈。
當兩國三方大軍在江面上彼此競爭速度的時候,在南昭岸邊某個不起眼的廢村裡,一男一女也在僵持。
楚明月同學瞪大了眼睛,看著現在靠在半個塌掉的土炕上上,擺出一副波斯貓模樣等著人撓肚皮樣子的俊美男人。
僵持了片刻,她總算找回自己的聲音了,“陛下,您肋骨斷了吧?”拜託,好歹你的職業是皇帝,怎麼能在此時擺出這麼一副慵懶的模樣?人家腳上皮都掉光了好吧?
早知道他沒安好心,帶自己來前線,原來就是為了塞自己進狼窩裡頭好迷惑對方!
楚明月覺得自己有苦難言,質問麼?他肯定會有一番理直氣壯的藉口。
更何況,眼前的情況是,即使身為皇帝,也有隨時為國捐軀的可能。
莊思浩眨眨眼,總算想起來,“啊,沒錯。”
“那咱先包紮成嗎?”您老總算想起來了。楚明月簡直感動涕零,一拐一拐的走過去,伸手,“陛下,我想我們兩個都需要包紮。”
莊思浩盯著她的手看了好長時間,忽然笑了起來,他笑著把鯊皮小包放在土炕上,點點頭,“確實,跟做什麼比,現在包紮傷口更必要。”
楚明月只覺得一股寒氣直衝頭頂——您想“做”什麼啊,老大?
“做”什麼?(2)
沒骨氣的扭過頭,就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到,楚明月童鞋決定逃避現實的先去尋找一些必要的東西。她走得很急,莊思浩伸手撈住她的手臂,低聲,“慢走,不要太急。”
然後微笑,“現在急也沒用。”
莊思浩此時的笑容一向和煦如春風,即便知道這個男人的內在和他外表的微笑完全是兩個極端,這樣的笑容一樣可以安撫她的不安。
楚明月目前最大的不安,是來源於溫麗貓師姐的失蹤。而且,自己屈指算來,她貌似根本不在這個時空內。
沒辦法,她只有三百多年的道行,能力所及的範圍,只有陸地上的視線。一旦對方進入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