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泡茶來。”
吳宏行了大禮,楊曼有些受寵若驚。吳宏每次來探望她都行大禮,楊曼每次也都受寵若驚的受禮,要知道,她這位整天陰沉著臉的小叔子性格比較叛逆,連他親老子都是愛理不理的,偏偏對自己這個大嫂次次都禮數周到,這讓楊曼忍不住猜測,當初,吳寅和吳宏的感情到底好到了什麼地步,才讓吳宏在吳寅過世之後,依然對自己這個寡嫂也這麼恭敬。
不一會兒,小雁端茶上來,春桃也跟了過來,侍立在廳門外,等候吩咐,雖然不進來,但是裡面的人說什麼做什麼,她都是能看得到的。
“叔叔,請用茶。”
楊曼稱呼別的小叔子都叫弟,只有吳宏她管他叫叔叔,因為實在不好叫他弟弟,吳宏是私生子,在宗族中沒有列入排行,如果叫他宏弟,又顯得太過親密,容易被人詬病,所以她乾脆就規規矩矩叫他一聲叔叔。
“多謝嫂嫂。”吳宏抿了一口茶水,陰沉的表情略略有些鬆動,嘴角微微一翹,又一次流露出一抹淺笑,“嫂嫂這茶水……與中秋時喝的,又別有一番滋味了。”
楊曼一驚,差點又被吳宏的笑容給迷得失神,她連忙移開眼神,輕輕道:“叔叔說笑了,都是舊茶,不過是放置的時間不同罷了,叔叔若是喜歡,一會兒我讓小雁給你包幾斤帶回去。”
“那弟就不客氣了。”吳宏輕咳了一聲,將自己帶來的東西往前推了推,“這是弟送給嫂嫂的年禮,因年後有幾個朋友要來,怕沒有時間,所以今日得空就給嫂嫂送了過來。”
“叔叔總是這麼客氣。”楊曼笑了起來,示意小雁收下,“我也沒有好東西做回禮,只給叔叔準備了兩套新衣。”
楊曼是長嫂,吳宏是還沒有娶妻的小叔子,所以她可以送他衣物,以表示長嫂如母,當然,這也是因為吳宏的生母早已經亡故,像她送給另一個小叔子吳宣的禮物,就是文房四寶或者幾冊書籍,因為吳宣的生母也就是她的婆婆高氏還在,所以穿衣吃住方面不用楊曼來操心。
“讓嫂嫂關心了。”吳宏欠了欠身,接過小雁拿過來的衣服,然後瞧了楊曼一眼,又道,“嫂嫂似乎有些虛火,可是有什麼心事?”
啊?楊曼嚇了一跳,這個小叔子的眼神也太利了吧,自己這兩天才為了柳永的八卦而弄得坐立不安,早上照鏡子發現眼底有點血絲,面板有些發暗,還在想著自己這是動了精氣神,有點發虛了,沒料到他只一眼就看出不妥來了。
“教叔叔操心了,不過是年底有些忙碌,夜裡沒有睡好罷了。”楊曼一語帶過,總不能直言告訴他,她是想柳永想得夜裡睡不著吧。
吳宏想了想,又是一笑,道:“等過了年,嫂嫂也該多歇歇,莫要累壞了身子。是了,今年正月十五的遊園會,是城北金家主持的,聽說金老爺子請了不少有名望的人來,還有杭州的梅花坊,到時候會很熱鬧的,嫂嫂整天關門在家,到那日帶著頊兒出去走走,也是不妨事的。”
“請了梅花坊嗎?那我到是一定要去瞧瞧。”
楊曼稍稍有了精神,不過梅花坊的吸引力到底不能跟柳永相比,只是她不好拂去吳宏的關心罷了。
所謂的梅花坊,按古代的分類來說,它屬於秦樓楚館中的一種,按後世的話來說,它是高階娛樂場所,能出入梅花坊的,非富即貴。梅花坊裡,以歌舞妓為主,是妓,不是娼,在古代,賣笑和賣身完全是兩種職業,另外還有一種賣手藝的,叫做伎。雖然他們的職業都屬於下九流的一種,但是在某些程度上,妓高於伎,伎又高於娼。
而在北宋,妓的地位空前高漲,因為當今皇帝宋仁宗的母親劉太后,也就是傳說中狸貓換太子的那位劉妃,正是出身於妓,她原本也是位刺史千金,可惜父親死後,家道中落,只能以擊鼓和說鼓詞兒為生,說她是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