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長得斯斯文文的後生卻也是渾身血斑斑的看上去好不嚇人,還有一個大塊頭,腦門上也使白布勒頭包著,看光景八成也受了傷,只有那兩個姑娘倒還好端端的,不過氣色亦都不強,唉,又不知是和什麼仇家對頭碰上吃了虧啦……”
南幻嶽心頭一跳,大喜過望,哈,照這老頭兒的描述,可不就正是閻立名兄妹、田銘、韓振權與潘巧怡一行人?這可真追對了路,摸正了方向哩——而且如此看來,他們果然沒有走出大遠!
盡力壓住那一股興奮的情緒,南幻嶽穩著表情問:
“哦?早晨也有人掛了彩經過這裡?”
老頭兒一副悲天憫人的神色,嘆著氣道:
“可不是,他們是騎馬來的,我看情形,那位斷了手的夥計是挺不住啦,臉色煞白,就和張紙一樣,在鞍上便搖搖晃晃的生像隨時能跌下來……他們也進了我這莊店來歇腳,一邊還問我哪裡有藥鋪於,哪裡有人家可以租屋……”
南幻嶽裝做平淡的道:
“他們大概是要暫在鎮上住下,切斷了手的朋友約莫支援不住了。”
老頭兒連連點頭,道:
“可不是麼,就算是鐵打的金剛吧,流了那多的血也都癱啦,嘖,你沒看見,真叫驚人哪——”
又幹了杯酒,拈起兩粒花生米丟在嘴裡,南幻嶽道:
“你指點他們啦!”
老頭兒道:
“哪還用說?我當即告訴那問我話的後生,說鎮上的街尾開著的是老字號草藥鋪‘回生堂’,‘回生堂’的店東也就是郎中,治病療傷,經驗頗為老到,但那後生卻瞪了我一眼,很不耐煩的說:
“我們只要抓藥,誰叫他來治傷?我看他口氣不善,也就嚇得不敢再多講什麼了,咳,小哥,你們江湖人的性子可是個個火爆哩……”
南幻嶽笑道:
“放心,掌櫃的,我的脾氣可是最和善的……”
老頭兒露出滿口黃牙道:
“是囉,這不用說,我老頭子也看得出來……”
南幻嶽又嚐了口酒,道:
“後來呢?他們不是還求你指點個租屋的地方麼?”
老頭兒呵呵一笑道:’
“不錯不錯,也幸虧他們是磋著我,遇上別人還真不曉得呢,我們這地方冷清,住戶也不多,平時肯將房子出租的人家可說太少,實則誰也有祖傳的老屋可住,哪個再去租別人的屋子嘛?巧就巧在我的一個姓李的老街坊,剛好女兒出閣,他孤家寡人一個住了座大房子顯得太冷清,便央我替他留意一下招招租,啊哈,他們一問我,我就替他們說了這地方,那後生像是還滿意,又問明瞭方向,便丟下半兩銀子和那些男男女女一道走啦,還不知道他們去向李九租了屋不曾,等傍黑了我去盤問看看……”
南幻嶽淡淡的道:
“那座房子很大麼?”
老頭兒笑呵呵的道:
“也是祖傳的老屋了,小卻不小,前後三進,有客堂,東西廂房,夠住得下幾十口人,怎麼?小哥你也想租一間住?”
南幻嶽搖搖頭道:
“不,問問罷了。”
老頭兒翻翻眼珠子,道:
“我卻奇怪,鎮上有家客棧,怎的他們不去住,卻偏要賃屋而居?”
南幻嶽心裡笑笑,暗忖這老頭兒的腦筋怎生這般迂法?閻立名兄妹攜有傷者,更有俘虜,且男女雜處,又唯恐招人耳目,留下痕跡,當然就不便在公共場合出現,何況,不管他們如何想法,他們對南幻嶽可能綴上的事實卻也不能不防範呀,當然,這些顧慮都是這位老先生所想不到的,他也懶得再去說明,嚐了口酒,他道:
“他們要租貸的房子,座落在哪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