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在破巖中,千磨萬煉仍堅勁,任爾東南西北風。
字型筆走龍蛇,遒勁有力,力透紙背。張揚過去在書法上就頗有造詣,所以一眼就看出這幅字絕對是難得一見的精品,不禁讚道:“好字,好字!”
左曉晴生於書香門第,對於書法也有些鑽研,看到這幅字也是欣賞不已。
洪玲和陳國偉兩個累的坐在門前石墩子上,只顧著喘粗氣,暫時是沒有雅興欣賞書法了。
張揚正在四處張望的時候,聽到一個洪亮的聲音道:“雪兒回來了?”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現在院落的門前,來人正是陳雪的爺爺陳崇山,他今年六十八歲,腰板挺直嗓音洪亮,頭髮已經全白,身穿黑色夾祅,手中拎著幾隻斑鳩一隻大雁,都是他用氣槍打下來的,他的身後還跟著一隻大黃狗,那黃狗和陳雪極熟,看到她親切的跑了過去,陳雪蹲下去親切的撫摸著它的耳朵,一向冰冷的俏臉之上露出了融化冰雪的笑容。
陳崇山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造訪自己的小屋,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奇,這一點上他們爺孫兩人很像,無論遇到什
都是那麼波瀾不驚。
陳雪叫了一聲爺爺,迎了上來,接過陳崇山手中的獵物,向他介紹道:“他們是我的朋友,想到山上來遊玩,所以我帶他們過來了。”
張揚微笑著走了過去,主動伸出手去:“陳大爺,我叫張揚,是黑山子鄉計生辦的……”
“嗯!”陳崇山從鼻息中發出沉悶的聲音,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喜是怒,他根本沒有和張揚握手的意思。張大官人伸出去的手尷尬的僵在半空中,不過張揚並沒有生氣,一是因為陳崇山的年紀比較大了,二是因為他看到陳崇山一手讓人驚豔的書法,心中早已生出欣賞意,在張揚的理解中,凡是有本事的人脾氣都有些乖戾,陳崇山詩書雙絕,卻隱居於深山之中,在大隋朝這都是懷才不遇的隱士,大才啊!對於真正有才能的人,張大官人的忍耐力一般都很強,眼前可以理解為涵養。
張揚很有涵養的笑了笑,然後道:“陳大爺的書法很好,筆走龍蛇,頗有王右軍的風骨!”
陳崇山不由得多看了張揚一眼:“你也懂得書法?”張揚的這番話的確引起了他的興趣。
張揚謙虛笑道:“略懂!”
陳崇山眯起雙目,他對自己的書法一向都很有自信,早在他少年之時便師從書法大家,中年之時便隱然有了大家風範,後來人生遭遇顛沛變故,幾度浮沉,遭受打擊之後方才決定隱居於山野之中,寄情于山水之間,書法又是一變,至今他的書法已經獨具一格,自成體系。真正懂得書法的人看到他的墨跡之後,多數要歎為觀止,言行恭敬,像眼前這個年輕人這般還敢自稱略懂的,要麼是書法造詣不凡,要麼就是年少輕狂信口胡說,陳崇山對於書法的興趣幾近痴迷,他低聲道:“那你來評評我的這幅字!”
陳雪心中暗歎,這位張大哥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爺爺的書法又豈是他能評論了的?
張揚卻絲毫沒有感到任何的窘迫,從容笑道:“既然陳老先生讓我評點,那麼我就大膽的說兩句,不對之處還請海涵。”恍惚間張揚彷彿回到大隋朝那會兒以文會友的時候,遣詞用句也不覺恢復了過去的古樸之氣,在場的人中,左曉晴、洪玲和陳國偉都是領教過張揚文縐縐的那套的,臉上都露出淡淡的笑意,不知張揚這位大能又要怎樣糊弄這位老爺子。
張揚走到石桌前,仔細看了看那幅字,低聲道:“我剛剛看到這幅字,以為老先生早年受過王右軍的影響,可是再細看,老先生最早修習的風格卻並非王右軍,而是他的前輩張芝張伯英轉精其妙,字之體勢,一筆而成,偶有不連,而血脈不斷,及其連者,氣脈通於隔行!”
這番話說完舉座皆驚,陳崇山臉上的冷漠和孤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