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完的那一刻,言錫和童佳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了。
「我今天給了你們我會出現在f酒吧的時間點,但是,我給言錫和童佳的時間點,是不一樣的。我告訴童佳的時間是六點半,告訴言錫的時間是八點整。」
他不徐不緩地說著,「而刺客出現的時間點,是八點一刻。」
當他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言錫已經將剛剛臉上的不可置信統統都收了回去。
歌琰發誓,自從她認識言錫以來,她從來都沒有見過言錫那麼可怕的臉色。
彷彿山雨欲來,又彷彿已然天崩地裂。
一個那麼愛笑愛鬧的人,臉上卻會有如此絕望無光的神情。
童佳也已經聽明白了蒲斯沅這最後一句話,她的眼眶頓時變得通紅。
在一片死寂中,她轉過臉,一眨不眨地看著言錫。
她的渾身都在發抖。
言錫這時用力地閉了閉眼,然後他向前了一大步,他的臉幾乎要和蒲斯沅的臉貼到了一塊兒。
他看著蒲斯沅,連語調都徹徹底底地冷了下來:「蒲斯沅,你是不是瘋了?你他媽是在懷疑我?」
就這簡簡單單的兩句話,他彷彿都是從牙縫裡硬摳出來的。
蒲斯沅靜靜地回視著言錫。
他看著言錫,看得非常非常認真。
過了良久,他忽然開口道:「巴登別車站旁的櫻花樹最近應該開了。」
歌琰在旁邊和他十指緊扣,本來手心裡已經全是汗了,但卻突然被他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給弄得硬生生地愣了一下,裝作不經意地瞥了他一眼。
他依然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言錫。
由於他這句古怪的話說得又快又輕,她相信除了她和他自己之外,只有離他最近的言錫聽到了。
因為下一秒,她看到言錫的臉色有一瞬間僵了一下,而後他不動聲色地眯了下眼睛。
不過很快,他又恢復成了剛剛那副怒氣沖沖的模樣,對著蒲斯沅說:「好,蒲斯沅,你可真他媽的棒極了!懷疑內鬼懷疑到我頭上來了,你可真是太出息了!」
蒲斯沅則抬了下眼眸,冷淡地回應道:「你是資訊洩露的唯一出口,並不是我想懷疑你,而是事實在告訴我這個唯一的可能性。」
「……唯一的可能性嗎?」
言錫在嘴裡喃喃自語了這麼一句話,而後他便像個浪蕩的二流子那樣聳了聳肩,往後退了一步,無所謂地笑了起來,「行,你是大家的神,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原來我言錫活了快三十年,救了無數人的命,每年就回家幾次,將自己整個人都奉獻給了這個操蛋的世界,直到現在我他媽都快要當爸爸了,卻成為了一個會去和人渣結盟的煞筆。」
童佳在旁邊看著他們,眼淚大顆大顆地從她的眼眶裡滾落下來;徐晟極力地抿著唇,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到最後還是選擇了緘默。
而南紹卻像是人不在這個地方一樣,他頹然地靠在了旁邊的牆壁上,低著頭,沒有人看得清他此刻臉上的表情。
「接下來,無論是抓刺客,還是抓亡靈,甚至是抓o,恕我都不再奉陪了。」
言錫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冷笑道,「你們愛怎麼抓怎麼抓,我這個內鬼,可沒資格跟你們一起去啊!」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就離開了客廳。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他大步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嘭」地一聲把門砸得震天響,隨後門便發出了上鎖的聲音。
蒲斯沅將目光從那扇門上淡淡地收了回來,轉向童佳:「你明天也不用去抓捕亡靈了,我們幾個去就行,你在安全屋裡看著他。」
童佳依然在默默流著淚,她咬了咬唇,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