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才要發火,一件帶著體溫的男式外套搭在了她肩上,“不要人還沒找到,自己就先病倒了。”
這荒效野嶺的,要病了,還真是雪上加霜的事。“謝謝。”她訕訕地咧了咧嘴,聽話地坐在車裡,不再探頭出去。
只是車窗還開著,冷風吹進來,季臣單薄真絲襯衫被風吹得更加單薄。也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什麼,她感覺他的臉色有些發白,她都沒說話,只抬手將要做動作,就被按住,車窗被搖起來,他的手才鬆開。
為免車內溫差太大玻璃起霧,季臣沒開暖氣,關了窗的車廂靜得出奇,只有他跟她的呼吸,慢慢將溫度升高。多麼容易滋生暖昧的氛圍啊,只可惜時候不對,誰也沒有一絲旖旎之心。
杜鵑風景區是個才建好沒幾年的新景點,來玩的人不多,周未就更少,好在路修得還不錯。平坦的瀝青路,每隔二十米就有一盞路燈,沒有分岔,加上車燈的照亮,一目過去能看清六七米外的距離。
喬蔚然忙著看人,一點沒注意車子駛了多久多遠,直到季臣提醒:“我們已經開了十公里了,他不可能走到這。”她才猶豫地說:“再走兩公里,沒有就調頭。”
兩公里很快就過去,季臣停下車子,“十二公里了。”
喬蔚然無奈地偏過頭向窗外,“調頭吧。”
車子調轉方向,開得依舊很慢,喬蔚然又將來時的路再尋梭一遍。
來時路上還能見個到零星的車子,可以問問,回來,連只野貓都沒有,空曠的柏油路下,有的只有路燈的影子。
突然,有了人的影子!
“他在那,快開過去!”喬蔚然指著路邊的某處大喊道。車子猛地一提速,沒系安全帶的她差點撞玻璃上。都不等季臣把車子停穩,她就推開車門往下跳,去撲喬蔚民。
前一遍車子經過身邊時,喬蔚民看到了他們,也看到了喬蔚然的焦急,可他還在生氣,他不想見她,所以他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們經過。這會突然見一車子朝自己衝來,嚇得連連後退,還沒搞清怎麼回來,人就被喬蔚然抓住。
喬蔚然揪下喬蔚民的衣領,照著他腦袋就是一頓狂扇,“你這個混賬!你居然敢跑,你想死是嗎?要死你也給我結了婚生了孩子再死……”她真是氣到極點了,這一刻只想就這麼打死他,一了百了。
喬蔚民一邊掙扎一邊嘴硬地辯駁:“誰叫你打我,還打的我臉,就算我再沒用,我也是個男人,我也有尊嚴!”
“你還嘴硬,我現在就打死你,看你還尊嚴!”喬蔚民的反抗擊起喬蔚然更大的怒火,下手也更重。偏喬蔚民就跟她扛上了,不但不服軟,還乾脆放開手任她打,“打吧打吧,打死一了百了,沒了我這拖油瓶弟弟,你就可以去找你的周朝陽去!”
揪住衣領的手驀地鬆開,喬蔚然顫抖著身子指著他,一步步後退,“你……我……”眼看眶裡的液體就要忍不住掉下來,她一轉身,跑回了車上,伏在車前案,沒有聲音,只見肩膀越顫越厲害。
沒了喬蔚然的阻撓,喬蔚民將要離開,季臣上前攔住他,“你姐不懂男人的尊嚴,我懂,你把事情好好說給我聽聽,要是我覺得你是對的,你就走,我不攔,要是你說的我無法接受,你就跟我一起上車。”
他的聲音淡淡的,神情也是淡淡的,明明一點情緒都沒有的人,喬蔚民就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壓力,怔了片刻,沮喪地坐到馬路沿子上。
喬蔚已經好多年沒這麼傷心過了,喬蔚民開口的每一句話都像刀一樣划進她肉裡,鮮血淋漓,最後一句周朝陽更直接捅進她心上,痛到呼吸都不敢有。可即便這樣,她仍沒一絲怨恨喬蔚民,更不後悔曾經的付出,誰叫他是她弟弟,她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親弟弟,她今生唯一活下去的動力。
她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