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下去的時候,他感覺溫桓的手放在他的後腦勺,指骨接觸地面的時候傳來了一聲悶響。
他驚坐起來,用力扶起溫桓問:「你怎麼樣了,手指沒事吧?」
「沒事。」溫桓垂頭說。
全卓林不太放心,細心地檢查溫桓的指骨,確定骨頭沒受傷之後鬆一口氣,「還好沒事。」
溫桓努力抽出自己的手,不看全卓林。
全卓林溫和地問:「怎麼了是又沮喪了嗎?沒事的,這是很正常的情況,你不用失望,你現在已經恢復得很好了,按照這個樣子,我認為不到一個月你就能完全恢復,已經很不錯了。」
「知道了。」溫桓忽然粗聲說,「我沒想那麼多,你不用覺得我脆弱的不堪一擊。」
「我不是這個意思。」全卓林認真的解釋:「我從沒覺得你脆弱,我認為你已經很堅強了,我只是從一個專業醫護的角度給你一點建議。」
溫桓沉默了一會兒,輕哼一聲,「你真的是這麼認為的就好。」
之後幾天,溫桓慢慢的可以走路了。
他可以自己拄著柺杖走路的第一天就堅決的拒絕了全卓林的清理以及護理等工作。
作為一個生活可以自理的alpha,他無法忍受自己像個廢物一樣躺著被人伺候,被人用毛巾擦過那些難以啟齒的地方。
全卓林理解alpha的自尊心,配合的沒有再提這件事情,安心陪著溫桓復健。
溫桓復健的非常認真刻苦,每次都能超出復健師的要求完成訓練任務,不鍛鍊到筋疲力盡不躺回床上。
全卓林看著他的樣子實在太辛苦,忍不住問:「為什麼要這麼逼迫自己?你不用這麼辛苦的。」
溫桓沉默了好一會兒,橙紅色的夕陽打在他臉上,讓他顯得靜謐和肅然。
全卓林聽到溫桓說:「因為我不想做個躺著讓別人養的廢物。」
因為溫桓的堅持,整個復健大概不到一個月就完成了,出院的時候溫桓的行動幾乎與常人無異,只不過體力要恢復到從前的巔峰時期還需要多加鍛鍊。
這一個月的朝夕相處之間,全卓林和溫桓之間似乎多了一種微妙的感覺,不再是單純的護工和病人,似乎比那個關係親密些,但又不是朋友。
送溫桓出院之後,全卓林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對方,心裡面茫然若失。
過了幾天,他拿起手機想給溫桓發訊息,卻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彷彿脫離了僱主和護工這種關係,他們並沒有其他可以相互聯絡的紐帶。
他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發出簡訊。
這一別就到了過年的時候,過年的時候溫彥把他叫出來一起玩,他不知道怎麼的,心跳加快,一下就答應了。
溫桓打計程車來接他,對方下車的那一瞬間他幾乎認不出來。
比起幾個月前瘦的形銷骨立的alpha,現在的溫桓變得高大俊美,風度翩翩,彷彿脫胎換骨了一樣,從那個瘦弱的無法站起來的病人變成了如今淡定自若,可以讓人趨之若鶩的alpha。
那一瞬間,全卓林覺得自己心跳如鼓。
他拼命的忍住,生怕這點小心思被對方發覺,連朋友都做不成。
「上車。」
溫桓幫全卓林開啟車門。
全卓林坐在後座,看到溫桓繞到另外一個方向開門,跟他並排坐在了後座。
計程車司機在駕駛座上一邊聽廣播一邊開車,後座的兩個人氣氛顯得尷尬又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桓忽然問:「不想跟我說話嗎?」
「沒有,就……」全卓林支吾著,「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也沒什麼文化,跟你們這些高材生似乎聊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