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咱們這兒都幹啥?”何悠悠問錢管家。
錢管家道:“冀州習俗,和別處並沒有什麼不同。官民皆潔於東流水上,洗濯祓除,去宿垢疢。而其中女兒家尤其多,在水邊結伴而行,遊玩嬉戲,踏歌起舞。因此,三月三又稱為‘女兒節’。”
何悠悠摸著下巴:女兒家尤其多?
這不是正中她下懷?
上次她給韓文正上青春期健康課的時候,講到過,人為什麼會戀愛腦?
見的異性太少。
多見幾個,自然就不會抱著一個當寶貝了。
“老錢啊,三月三去城東河邊的女孩兒能有多少?”
錢管家聽她這麼問,不解其意。
“那可多了,我估摸著,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吧?”
何悠悠點了點頭:“好,放假頭一天,你派一輛馬車,去把阿狸接回來。”
三月三是官方法定假期,書院自然也是放假的。
這一天,韓文正會回來,也必須回來。
何悠悠可是準備帶著他去女兒堆裡見見世面。
話說這孩子自小長在翠華樓里長大,見過的女人不能算少。
但是,同齡的好人家的女孩兒,肯定是不多。
正經女孩誰去青樓啊。
除了她自己。
(何悠悠:我也是為了開拓眼界,瞭解國情和民風。)
三月初二傍晚,韓文正被接回了家。
何悠悠說:“阿狸,明天我們去河邊耍耍。”
韓文正自然不會反對:“孩兒都聽母親的。”
深夜,馬蹄聲響起。
錢管家正睡得香,突然房門被人敲響。
他從睡夢中被吵醒,急忙披上衣服起來。
叩門的是守門房的小廝。
門房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還未等說完,錢管家便匆匆往大門走去。
開了大門,就見一個風塵僕僕的身影,立在門外。
金冠熠熠生輝,黑底金線的斗篷沾染了風霜。
正是趙長卿。
“爺,您怎麼現在來了?”錢管家訝然道,“城門不是關了嗎?”
趙長卿微微挑眉:“我是朝廷命官,有腰牌,不過是讓人開個城門而已,又有何難?”
錢管家暗道:嘿,能開城門的腰牌也要看職級的,您這是在炫耀。
低調不了一點。
“您這次是來找主母?”錢管家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趙長卿聽到“主母”二字,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上巳節我放假,左右無事,且無處可去,就回來了。”
錢管家很為難。
他看了看身後那扇大門:“主子啊,深更半夜的,這宅子我可是不太敢讓您進。”
趙長卿微擰眉,聲音微涼:“怎麼,我連冀州城門都叩得開,這個門卻是叩不開了?”
錢管家滿臉一言難盡。
他從門房手裡拿過燈籠,高高舉起,一直往上,再往上……
燈籠照亮的區域有限,卻也足夠讓趙長卿看見上面的匾額。
匾額上兩個楷體大字——
何宅。
趙長卿愣住。
他傻眼了。
這個大大的何字,對他拉滿了嘲諷。
“爺啊,您把韓家當自己家,這也不怪您,對外可說您和韓四郎是至交好友。但是,您心裡邊兒,是不是把主母也當成自己的夫人了?”
趙長卿被噎住。
不……不是嗎?
錢管家卻從他的眼神裡讀到了答案。
心裡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爺啊,主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