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城聽她如此回答,先是一笑。後便將笑容慢慢收斂。
他哪裡能不知道,她這麼說,是為了讓他可以沒有負擔的離去。
可她又怎麼知道,他心中既已經將她放了進去,哪裡還有走的輕輕鬆鬆的道理。
不期然,他將落銀擁入了懷裡。
“來年山上的糠椴樹開花之前,我會回來。”易城定聲說道:“然後我會將一切都告訴你。”
現在一切都不確定,讓她知道牽扯進去,只會連累到她。連累到葉六郎他們。
等他將一切都解決好……很快的。
“好。”落銀笑著應答,眼睛卻有些發紅。
二人一陣靜默,卻心照不宣。
好一會兒。卻聽他又說道:“若那之後我還沒有回來。便不用等我了……”
落銀笑意凝固在臉上。
這一次,她沒有回答,反而道:“明日我送你走吧,下雪山路太滑,你一個人不好走。”
“嗯。”易城微微一笑。
※ ※ ※ ※ ※ ※
天色將暗之際,南風披著個深灰色斗篷過來了。
他將身上的雪拍打幹淨。這才走進了屋來。
“怎麼現在過來了?”月娘笑問道,邊朝他招著手道:“快來烤一烤火,暖和暖和。”
一家人正圍著爐子吃著熱茶,說著家常。
南風將兜帽除下,露出一張日益俊朗分明的臉龐。對著落銀他們一笑,走了進來。隨口問道:“嬸子你們可都吃過了?”
“剛吃了。”
南風走了過來,卻沒坐下,只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來,“我今日不是去城裡辦事兒嗎,經過徐家茶行的時候掌櫃的給我的,說是徐公子傳過來給你的。”
說著,就將書信遞給了落銀。
然後說家裡還有事等著回去,就不多留了,葉六郎聞言,起身將南風送了出去。
落銀將信開啟了來看,入目便是一紙工整有力的蠅頭小楷。
看到一半,她會心地一笑。
見她發笑,進來的葉六郎不免問道:“徐公子都寫了些什麼?”
徐折清在信中除了要她問候葉六郎他們之外,主要還是想告訴她一個好訊息——金奉天秋末的時候便採摘了,現如今已經制成了茶,進宮面聖之後,皇上龍顏大悅,當即答應了撤換今年除夕宴用茶的意見。
畢竟,獨一無二的金奉天才更“配”皇室的尊貴威嚴。
如此一來,落銀才算徹底地放下了心來。
但徐折清信中卻提醒她,來年所有的茶都製成蓮心茶,皇上雖一時著迷於金奉天,但對她所制的蓮心茶卻也真的上了心。
落銀看罷,將信裝了起來,笑道:“沒什麼,一些小事罷了,徐大哥託我跟爹和二孃問聲好。”
葉六郎點頭呵呵一笑,道了句真是有心了。
落銀又轉頭看向易城,道:“還有你,也問句好。”
易城乾笑了一聲,彈了彈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就這點小事,還值得大老遠的讓人送信來?”
月娘無聲一笑。
這話可是怎麼聽,怎麼吃味。
卻是意外的沒有聽到落銀跟他爭辯,月娘一抬眼,正見落銀抬手倒茶,眉眼間有些不尋常,但卻看不仔細。
這孩子怎麼了?
用罷午飯,便一直怪怪的。
她剛想開口問一問,卻聽易城忽然道:“伯父,伯母,我有話要跟你們說。”
月娘看向他,細聲問:“怎麼了?”
葉六郎亦坐了下來,道:“有什麼話說便是了。”
落銀看了眼在月娘懷中打著瞌睡的蟲蟲,起了身。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