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徹底明白了落銀此刻的心思了——怕只怕,這丫頭不單單是在生悶氣啊。合著這易城在夏國安安穩穩的當了兩年的郡王,而銀兒卻是在百般牽腸掛肚。
看了一眼落銀的表情,月娘權衡再三,終究還是同榮寅說道:“易城,不然你今日就先回去吧……餘下的事情來日咱們再說。”
邊說話,還邊對易城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現在不是跟落銀硬碰硬的時候。
畢竟這個事情,不是二人在白頭山的那些小打小鬧。
銀兒這丫頭的性子,她再瞭解不過,這種時候你越是逼得緊,她便越是鑽牛角尖,倒不如讓她先冷靜冷靜,反正現在兩個人都在樂寧,日後見面的機會還多著呢。
就算是有天大的誤會,也能一天天的給說開了,不急於這一時。
“可是,伯母……”榮寅臉色有些猶豫。
葉六郎看了已經背過身去的女兒,只得也上前勸榮寅先回去吧。誰讓這一家子,都是以寶貝閨女為中心的呢,是看不得落銀在他們跟前,有一星半點兒的不稱心。
榮寅見狀,只得點了頭。
葉六郎藉口說要送送榮寅,二人便一同出了門前的衚衕。
“銀兒這丫頭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拗的很……過些日子等她緩過來就好了。”葉六郎這廂安慰著心靈受挫的榮寅。
“嗯,伯父,我知道了。”昨晚和今早的事情,的確是他太沖動了,是他剛一知道她還活著的訊息,徹底失了理智了,現在想想,落銀這種反應,也的確像她的性格。
“伯父有件其他的事情想問問你……”葉六郎想起了另外一回事兒來。
“伯父但說無妨。”
“方才聽銀兒喊你睿郡王……”葉六郎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榮寅問道:“那你父親,可是雍親王?”
“正是。”這並非是什麼秘密,他的確是雍親王嫡出,因為世襲制的緣故,非鐵帽子世襲罔替的親王,都要降一級,故他被封為了郡王。
葉六郎的臉色稍顯激動。
“怪不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眉目間跟我一位故人有些相似!”這一點。葉六郎也曾經跟落銀提過一嘴,但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真的就是……
“伯父口中所指的故人……可是我爹?”榮寅有些怔怔,覺得不可置信。畢竟他父親生前只出使過青國一次,莫不是那個時候結識的葉六郎?
可橫豎的想,也不該路過白頭山啊?
“你父親的表字可是叫風致對嗎。”葉六郎笑著解釋道:“我年輕的時候,曾在夏國待過幾年……落銀的親生母親,也是夏國人。我便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你父親的。”
“難道……”榮寅眼中閃過一絲恍然,隨即問道:“伯父全名可是叫葉流雲?”
葉六郎笑笑點了頭,“如此一說,你一兩歲的小時候我還曾見過你。若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全名該是叫榮寅吧?”
“那便是了……”榮寅也笑了笑。“父親生前經常提起您,說您是他的莫逆之交。只是後來沒了音訊,未有機會再見,如果我父親還在世的話……”
說到這裡,榮寅便止住了。
葉六郎長長的喟嘆了一聲。其實他也一直惦念著這位昔日的好友,他去年剛到樂寧的時候,便去刻意打聽過雍親王。
也是那個時候才驚異的得知,雍親王已經過世好些年了……當時葉六郎還為了此事,一整天都沒能吃下去飯。
“父親生前一直在打聽伯父的訊息,只是都沒有結果。”
葉六郎聽到這,心裡的愧疚越發的深。“哎……十多年前,我帶著落銀的母親回了青國,才知道家中遭了鉅變……後來輾轉之下落草為寇,哪裡還有顏面再回來見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