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身前的雙手,指甲卻是青黑的顏色!
襯在白的毫無血色的雙手上,十分的觸目驚心。
今早死去的人……指甲會這麼快變黑嗎?
“中毒而亡,是這種現象沒錯。”榮寅適時地解釋道。
落銀微微皺了皺眉,重新將這具屍體打量了一遍。一寸都沒有放過。
“好了,別看了,以免晚上發惡夢。”榮寅阻止了她繼續看下去。
這屍體有什麼好看的。
的確是中毒而亡的樣子,並無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落銀微微搖了搖頭,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是哪裡呢……
直到跟著榮寅從陳家出來。落銀眼前還是陳甫志的死狀。
“你真的沒有發現,陳甫志的屍首……有什麼不對嗎?”坐進了馬車裡之後,落銀朝著榮寅問道。
“你是魔怔了不成?”榮寅一瞧她蒼白如紙的臉色,險些被嚇了一跳。
“我沒有……我只是覺得他的死相很有些不對勁……”落銀搖著頭,雙目略微有些渙散。
“指甲青黑正是中毒而亡的跡象,仵作已經驗證過,應當不會有錯。”榮寅將她攬入懷裡,又說道:“我看你就是被嚇到了,都說了讓你別看……”
說著話,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落銀靠在他寬闊溫暖的懷中,表情仍舊有些發怔。
到底是哪裡不對?
或者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
如榮寅所言那般,當日晚上,落銀的確發了一場噩夢。
“啊!”
她尖叫了一聲,驀然驚坐了起來,周遭還是一片漆黑。
原來是夢。
她大口的吸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吐出來,就聽“嘭”的一聲窗子被撞開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在寂靜的夜幕中十分的醒耳。
“誰!”落銀來不及去擦拭額上的冷汗,瞪大著眼睛警惕的看向窗邊的位置,右手朝著枕下摸索了過去。
自從那日在巷口遇刺之後,榮寅給塞給了她一大堆毒粉毒針等實用的東西,皆是方瞞研製出來的,毒性十分的烈,一般情況下,自保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表小姐?”
卻是一聲帶著試探的男聲,極其陌生。
而且這聲音裡顯然沒有惡意。
“你是……白古?”落銀聽他喊自己表小姐,冷靜了些許之後,便猜測著問道。
“正是。”對方答了一句之後,又問道:“表小姐方才怎麼了?”
落銀一愣之後,才明白他問的是什麼,有些尷尬地笑了兩聲,邊擦著頭上的汗珠子邊訕訕地道:“無礙,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白古一直暗下保護著她,從未露過面。說來,這竟是二人頭一次打照面。
雖然……四下烏漆墨黑的什麼都瞧不見。
但聽這聲音,最多也就是一位二十歲上下的少年人。只是透著股與年齡不符的沉穩,甚至還有些滄桑的味道。
“……”白古默了默。遂道:“方才以為表小姐有什麼不測,才貿然衝撞進來,是屬下冒犯了。既然表小姐無事,屬下先行告退——”
“嗯……”落銀還有些恍惚,胡亂地應了一聲之後,忙又補道:“無妨,是我驚著你了——”
然而這邊兒話還沒說完,就聽得一陣風聲在窗邊響起,再一看,窗邊的黑影已經沒有了痕跡。
倒還真利索……
落銀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重新躺了回去。
然而這一躺,便再也睡不著了。
方才的噩夢還在腦海裡徘徊不去,與白日裡所見的沉甫志的屍首重合在了一起,令落銀頭腦有些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