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湜道:“大理正周利用。可以命他攝右臺侍御史,奉使嶺外,藉機殺之。先前他為五王所惡,貶為嘉州司馬。他心中極為怨恨五王,而他又是個心狠手辣的人,而最重要的一點,他與大人沒有任何牽連,即使事發,也牽累不到您。”
武三思輕輕笑了一聲:“我不知代間何者謂之善人,何者謂之惡人;但於我善者則為善人,於我惡者則為惡人耳。”
兩人談妥後慢慢走出假山,旁若無人的繞過宮殿往馬毬場走。
敏只覺得寒意滲入骨髓,雖然大概知道歷史的走勢,可是親耳聽到,卻又是另一種感覺。斯文俊秀才華過人的崔湜,卻也只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偽君子,上官婉兒怎麼會看上他的呢?現在他扒著她聯絡上了武三思,以後有了更好的出路,定會一腳將她踹開,她久居宮中,看多了爾虞我詐,怎麼會看不出崔湜的真面目呢?還是她真的以為崔湜是愛她的?
五王這次在劫難逃了,張苒會聽淼的勸告逃過這一劫嗎?如果他逃不過,淼該怎麼辦呢?面對自己愛的人的愛自己的人,究竟該怎麼選擇?
守在門外的侍女等的急了,使勁的拍著門,可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又使勁砸了幾下門,嘴裡不清不楚的咒罵著,門卻忽的開啟,敏冷冷的站在門口,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渾身卻散發著凜然天成的氣勢,讓守在門口的侍女不敢正視,低著頭,小心翼翼的道:“皇上還等著女官呢!”
敏無視她們的存在,緩緩往馬毬場走去。既然躲不開、避不掉,那她只能面對一切了。這樣一個知道結局的博弈中,她相信自己會贏,她一定要堅持下去,吳名在等著她,她的姐妹在看著她,還有她最想保護的人。
安樂公主眼尖,看到一身淡粉色宮裝的敏款款而來,笑對著韋后道:“母后,你看,慕容女官穿女裝真是別有風情呢!”
所有人聞聲都看了過去,不同於男裝的英姿颯爽,女裝的敏別有柔弱女子沒有的堅韌和英氣,遠遠望去,雖不似牡丹雍容、桃花嬌豔,卻別有凌寒獨自開的氣節。
敏不卑不亢的躬身行禮,淡淡的回望著安樂公主不懷好意的眼神,自信的點點頭,搶在安樂公主前開了口。“剛才奴婢墜馬壞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雅興,希望陛下給奴婢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讓奴婢再次下場擊毬。”
所有人都吃驚的看著她,就連一直觀望的太平公主也變了臉色,不解的看著她。剛才究竟是太子一人想置她於死地,還是歪打正著混在一起,誰也說不清。現在,敏竟然還要上場,難道是不要命了?
韋后卻興致盎然的看著敏,點了點頭,道:“去吧,慕容女官該展示一下何謂真正的巾幗不讓鬚眉。”
敏微笑著向韋后行了一禮,毅然走下高臺,剛要選馬,卻見吳名牽著伊麗莎白緩步而來,眼中滿是擔憂,脖領間一根紅繩若隱若現,他的心一熱,眼中滿是愛憐,將手中的韁繩遞了過去。
敏平靜的看著他,眼底卻是波瀾洶湧。口中無言、眼波中卻已是千言萬語,她輕輕的從他手中牽過韁繩,手指輕觸,指尖是他掌心的滾燙,暖暖的捂熱了她的心。深深看了他一眼,翻身利落上馬,伊麗莎白感覺到了主人,人立起長嘶了一聲,竟驚了其他的馬匹。敏驕傲的拍拍它的脖子,剛要騎馬進場,一個侍從斜插了進來,恭敬的將手中的氈帽舉起。
敏一愣,認出他是薛進,扭頭順著薛進的方向看了過去,薛崇簡已換下胡服,寬大絲柔的長袍在風中飄舞著,指了指自己的頭,衝她點頭示意。敏微笑致謝,接過薛進手中的氈帽,看似普通,細細的摸了一下,卻內藏玄機,裡面一圈金絲網,讓這頂撲通的氈帽成了最堅實的頭盔。
敏幾分明瞭的又向薛崇簡笑了笑,仔細的戴好了帽子,頭髮掩進帽中,飄逸的紗巾卻垂在腦後。她衝著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