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應,他的話都是在理,但這邏輯卻是叫他覺得如何也看不懂啊。
昊天兒哧哧笑了兩聲,似是樂見紫陽吃癟,但見天陽及一干長老一臉疑惑地盯著他看,便收了笑容,凌空虛踏,躍上高處道:“青陽已成就五劫天仙,九幽派田不亮又讓了先天五行胎與他,本派第二位大羅祖師已定,趙青峰之事,你們再有意見,就和他的金仙師傅去,我是認了。”
眾人一陣沉默,這訊息震撼之下,反倒因為他們各自道心不穩,沒發爆發出各種呼嘯,也就玉清似是事前已是瞭然,不動聲sè,而天陽大約隱隱也知道一些,只是顯然還不夠詳細。
昊天兒繼續道:“趙青峰算得半個九幽派的人,這事田不亮也出了力,昔年一些小事權當做交易一筆勾銷了,rì後門中也不需提防這暗中的大敵了。”
“這事兒,為何瞞著我?”天陽忽然道:“我這掌門就是這般不講情面的麼?”
昊天兒笑道:“你倒是照個鏡子看看,自己家如今是個什麼嘴臉。”
以天陽的修為,哪需得鏡子,他自然知曉自家臉上有多難看,他略微閉目道:“我曉得,歷來掌門都不是什麼被人瞧得起的貨sè,也只有那些大約沒什麼出路,資歷又老的老傢伙才有機會做這個位置,歷來門派中的天才門都是不坐這個位置的,但自我坐上這個位置,宗務不輟,修行不餒,修為與青陽師弟相差不過毫釐罷了,為何是他而不是我?”
“師兄……”紫陽真人雖想勸話,但一句為何是他而不是我卻是戳中了自家道心中的關要,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是啊,為何是他而不是我?為何是白rì夢這等魔頭得了無明劍,而不是我?
一旁不曾出聲的普陽真人笑道:“掌門真人,就憑這句話,天劫那一關,道心過不去,也是枉然吶。”他與這些和自家師傅伏陽真人同輩的老傢伙可不同,年歲還久遠著,心境還算透徹,他一直是同輩的前列中人,故不會有天陽那長久被青陽比下去的壓抑感。
昊天兒點頭道:“無錯,天陽,你自問道心,這心思可過得去天劫?若是能過,要助你成就天仙也是不難,雖然我們這一界已無可證道之路,可成就天仙后,有我相助,出遊諸天萬界尋找道胎亦不是難事,你們之中有多少人能說有把握的,要我出手皆不成問題。”
天陽聞言,忽然放聲大笑道:“昊天兒,我如今算是看透了,這掌門我也不做了,青天,你上來,你既然是我大弟子,也有資格坐這個位置,反正自上三代來,掌門之位從你太師公那裡傳給你師公,再傳到為師手裡,都是師傅傳給大弟子的。”
青天本是來繳旨的,哪曉得場面會變成這個樣子,聽得自家師傅近乎半瘋般的話語,一時間也沒了主張,只是跪地不敢回話。
“掌門師兄,話不能亂講啊。”紫陽忽然覺得自家是不是被拿來當槍使了,怎麼話題就從對付趙青峰這事上轉到了大師兄退位這事上。
天陽笑道:“我這不是亂說,我一生在師傅門下,不曾見過外界多少打好風光,正要出去走走,師弟,不如你就做代掌門扶持一下我這徒弟。”
普陽真人聽得掌門要抬紫陽上位,急忙道:“掌門這話不妥,雖說上三代都是這麼個傳嫡長的做法,可門中沒有定例,此事還需由得諸人商討再說。”
天陽真人卻是不理會,起身一甩袖,便落下道臺往外走去,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他邊走便將身上的衣冠除去,留得一件素衫,連簪子也拔了,披頭散髮,放聲唱道:“萬載修行如夢過,今朝方悟一場魔。此間拋卻衣冠去,天地一空再無我。”
說著便見這素衣道人一閃,便真個不見了蹤影,一時間在場眾人驚的驚亂的亂,卻是不知如何是好,亦有幾人面目凝重,不知是得了幾分啟發,還是在思量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