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粗大無比的麻繩,正在敵人的操縱下,狠狠地刮過自己這邊的人群。
“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草原上的仇殺,只要部落被攻破,基本都是屍骨遍地,只有確定對手不再有反抗之力,剩下的人才有資格成為勝利者的羊奴。
眼前這些敵人,做法卻是大不相同。
他們似乎是想抓活的?
部族首領在一剎那間抓住了重點,連忙大喊:
“衝過去!”
就在族裡的勇士一聽,連忙準備調整馬頭,想要跟著自己的首領衝向敵人。
“放!”
“蓬蓬蓬!”
不斷交錯的騎兵後面,拋射出的長箭落到人群裡,激起數朵血花。
部族首領猛地勒住了馬,因為他看到,前方的敵人,開始亮出了兵刃,陽光下,兵刃反射出雪亮的光芒。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生鏽的兵器,臉色突然變得發白。
真要衝過去,怕是自己身後的勇士一個都不會剩下。
“棄械下馬不殺!”
對面有人喊著,漢話與胡語交替連喊了幾遍。
看著越來越多的敵人逼過來,部族首領終於閉目長嘆了一口氣,扔下了手裡的兵器。
確實對手已經放棄抵抗,只聽得有人喊了一句什麼,然後就是呼哨聲紛紛響起。
部族首領就看到對面有人下了馬,一臉興奮地飛奔而至,一邊從腰間解下一盤麻繩。
然後一拋,繞過首領的身體,很是熟練地把首領緊緊地捆了兩圈,剩下的繩子很快有人接過來,再捆住另一個。
動作嫻熟,辦事高效。
然後就是清點人頭,清點牛羊,待忙活完畢,日頭已是偏西。
就在他們歡喜地在原部族的營地燃起篝火,準備載歌載舞慶賀時,在他們後方遠處的中軍,已經紮好了營地。
“將軍,又有人回來了。”
正在巡營的姜維接到外圍哨探的稟報,抬頭看去,但見僅剩的一點餘暉下,有胡騎正驅使著牛羊馬群正往這邊趕,他有些微微皺眉:
“按規矩在外圍給他們劃好營地。”
“諾。”
姜維想了想,轉身去了中營。
看到姜維過來,馮刺史不禁有些意外:
“哦,伯約過來,可是有事?”
姜維拱了拱手:“見過君侯。”
“坐,且坐。”
“謝過君侯。”
姜維坐下時,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正揹著自己兩人,站在那裡研究地圖的關索。
雖然知道關索是馮君侯麾下第一大將,即便趙廣亦得聽其命,但姜維仍是覺得有些不太適應對方的身份。
只是馮君侯戰功赫赫,乃是大漢名將,再加上這些年來,姜維雖人在金城,但卻是時時關心著馮刺史在涼州的一舉一動。
別的不說,就光光是勞力一事,就足以說明此人的心狠手辣,絕非浪得虛名。
所以姜維哪敢對馮君侯說三道四?
但見他小心翼翼地說道:
“君侯,我們此次出塞,所圖者,為關中賊人也。如今君侯令胡騎四面出擊,捕獵胡人,豈不是拖慢了行程?”
“萬一丞相出了漢中,我們卻遲遲未出現,末將只怕事後會受到丞相懲罰啊。故末將此次前來,就是想問問君侯,可是另有計謀?”
說到這裡,他又連忙補充著解釋了一下:
“若是事關機密,不便讓末將知道,那就當末將多嘴了,請君侯勿怪。”
馮刺史笑笑,搖了搖頭:
“伯約多慮了,關中就在那裡,我們的目標,最終也只會是那裡,我哪有什麼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