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包站在城頭,沒有去看雙方的戰鬥,而是舉著望遠鏡,觀察南邊魏軍的動向。
居高臨下,把魏軍的調動盡收眼底的石包,不由失笑道:
“我道賊軍有多能耐,原來不過如此。”
他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緊了緊手裡的望遠鏡。
此誠陣前之神器是也!
“中郎將,末將可要出戰?”
王含躍躍欲試地問道。
“不著急。”石包放下望遠鏡,嘴角挑起一抹微笑,“再等等,等賊人調動完畢。”
兵法有云: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又云:
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
如今賊人為自己所致,其一舉一動又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石包不禁生出一種明悟:
這大概就是運籌帷幄,決勝陣前的感覺吧?
他再一次捏緊了手裡的望遠鏡。
中都護之所以百戰不殆,恐怕正是常能做到這些。
恍然間,石包似乎摸到了某種感覺。
相比於石包的輕鬆寫意,北邊山上的胡遵,則是要緊張得多。
他同樣舉著望遠鏡,不敢稍有大意。
山下,魏軍箭失如蝗飛。
雖然前排的漢軍,舉著牌盾等掩護器具,但根本沒有辦法完全抵禦來自頭頂的落失。
如同潑雨般的箭羽,不斷飛過前排的頭頂,落在後方的人群中。
幸好突陳軍作為大漢中軍,武器與鎧甲,都是極為精良。
空中落下的箭羽,並沒有造成大量殺傷。
饒是如此,但時不時濺起的血花,中箭者翻倒在地,哀嚎不斷,仍是讓不少新兵聞之而膽寒。
若非後方戰鼓聲不斷,以及違反軍紀的嚴厲處罰,恐怕已經有人開始要掉頭往後跑了。
“衝過去,衝過去就好了,把手裡的兵刃握緊了!”
不斷地有老卒嘶聲叫喊,鼓勁,“跟緊我!不要抬頭!”
不管訓練時有多優秀,真到了臨陣之時,能記得十之一二的動作,就已經算是精兵苗子。
更多的新兵,腦子已經是一片空白。
只能是麻木跟著伍長什長曲長向前衝。
“殺!”
刀槍劍盾終於狠狠衝撞在一快,轟的一聲,掀起滿天的血浪噴薄。
“殺!”
新兵們緊跟在老卒後面,憑著肌肉的記憶,刺斬噼戳……
有不少新兵,在血液濺到自己身上,臉上時,這才有些驚醒過來。
看著對面賊人猙獰的面容,有人甚至被嚇傻了,呆呆地不知下一步要做什麼。
“當!”
對面的魏兵大喜過望,舉起長槍狠狠地直刺過去。
“啊!”
漢兵慘呼一聲,踉蹌退後,止不住步子,最後跌倒在地。
“我死了,我要死了……”
倒在地上的漢兵下意識捂住被刺中的胸口,淒厲地哭喊著。
魏兵臉上一喜,然後又覺得有些不太對。
怎麼……沒出血?
旁邊亮起一抹刀光,撕裂激盪噴湧血色,剎那間浸沒了土地,同時還有一段被砍斷的長槍,以及齊腕而斷的手掌。
“起來!要死哪有那麼容易!”
什長退後兩步,讓別人頂替上自己的位置。
進退,交錯,掩護,儘可能地保持體力,而不是一味地勐打勐衝。
披著甲,執著兵刃,又衝了這麼長的路了,要不注意節省自己的體力,很容易就累趴下。
而且在與同袍交錯進退間,也可以發揮出陣法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