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來:
“畢軌此人,最多不過在地方任長史,連主政一方都沒有經驗,更毋論領軍。”
“他能任幷州刺史,所倚仗者,不過是陛下所親重。故更應當小心謹慎,以免出錯。”
“如今不但擅改梁習舊例,更是親自領軍出境,其人狂妄如此,怕是要被胡人所辱。”
王雄或許會怕得罪畢軌,但身為大司馬,司馬懿已經算是朝中第一重臣,何須要擔心這些?
司馬懿身邊,侍立著司馬師。
而有一人,正緊隨著司馬懿父子身後。
既不是雍州刺史郭淮,亦不是後將軍費曜、徵蜀護軍戴凌、驍騎將軍秦朗等人。
而是剛從北地郡歸來的的鄧艾。
“大……司馬,不看,看好畢刺史領軍?”
大司馬能在自己面前說出這番話來,說明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心腹,鄧艾心裡不由地很是感動,鼓起勇氣問了一句。
“他比起你來,可是差得遠了!”
司馬懿拈鬚,淡然一笑,也不知是諷刺畢軌還是讚揚鄧艾。
“大司馬謬讚,艾……艾不敢當。”
鄧艾激動得面色通紅,結結巴巴地說道。
司馬懿擺擺手:
“此次你跟著去北地郡,已足以證明你的才能。至於畢軌,且再過一段時間,看看會有什麼訊息傳過來。”
從蒲坂津渡口東渡大河,就是河東郡,也就是洛陽所在的司州地界。
但如果一直沿著大河北上,可以直接到達西河郡,也就是幷州地界。
所以若是有心,從這裡可以很容易打聽到幷州的訊息,。
正如遠在涼州的某些人所料,司馬懿經營北地郡,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為了預防幷州胡人有變。
滅胡薄居姿職一族,鄧艾以裨將的身份隨軍中前往。
魏軍乾淨利落地滅了胡薄居姿職的部族,正是根據鄧艾提出的突襲建議。
鄧艾原本是以屯田官的身份調來關中,在與司馬懿相遇後,先是提出了屯田的具體做法,現在又立了功。
所以得封偏將軍,算是終於邁出了第一步。
這怎麼不讓鄧艾對大司馬懷著滿腔的感激?
但聽得司馬懿繼續問了一個問題:
“吾聽聞,士載當年在任典農都尉學士時,曾有謁者郭玄信言,汝之才,當至卿相,可有此事?”
鄧艾一驚,下意識地抬頭向司馬懿看去。
但見司馬懿面色沉靜,從臉上根本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鄧艾本就口吃,心慌之下,更是說得不流暢:
“大……大……大司馬,容稟。此乃當年末將與石仲容併為御隸時,謁者戲言耳。”
司馬懿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不用緊張,汝單單給吾上言關中屯田之法,至少可任一郡守。”
“如今又獻先以雷霆之勢震攝羌胡,再輔以懷柔之策,實乃大才是也!”
鄧艾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方才說的石仲容,可是時人所說‘石仲容,姣無雙’的那個石仲容?”
司馬懿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正是。”
“當年汝與他併為他人駕車,又同被人稱為卿相之才。那你現在可知他在何處?”
“大司馬恕罪,當年石仲容結識了吏部郎許允,欲求上晉之道,後又聽說他被調至鄴城。末將與他,久不相通矣!”
司馬懿聞言,不禁有些嘆息道:
“惜哉,看來吾失去一位卿相之才矣!”
鄧艾看到大司馬這求賢若渴的模樣,心裡大是不忍,又道:
“大司馬,末將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