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便聽見身後一聲悶響,卻是藍玉桓忍無可忍之下狠捶了一下腳邊的地磚,整塊地磚以他的拳頭為中心碎裂開,碎石塊四濺開來,他手背上亦是血肉模糊一片慘不忍睹。
他雖然性格陰狠,但大多數時候卻還是對別人,那灰衣人也是頭一次見他對自己都這般不管不顧的兇殘模樣,頓時就有些膽寒,急急忙忙的跟著抬藍玉華進屋的人一起走了。
藍玉桓雙眼充血的自地面上爬起來,轉身又殺氣騰騰的往後院走去,沿途所有追隨他的灰衣人都諱莫如深的垂下腦袋躲避他的鋒芒。
藍玉桓一路目不斜視的進了後院的花廳,彼時秦菁卻不知道從哪裡尋了把剪刀,整抱了一盆盆景在桌上神色悠然的細細修剪。
藍玉桓一路衝將過去,劈手就把那盆綠色植物掃到地上,然後一把抓住秦菁的手腕就往外去。
就算是在平時,秦菁也自知在力氣上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是在眼下他幾近瘋狂的狀態下?是以她也不反抗,就一聲不吭的由他拉著往外走,只是為了防止跟不上他的節奏而絆倒,她可以的邁開了步子,不至於被他拽到踉蹌。
藍玉桓一路目不斜視的又拉著她回到前院,抬腳踹開側邊廂房的門板把她推進去,那屋子還算寬敞,秦菁進門第一眼就透過簾帳看到挨著裡間牆角擺放的那張大床,以及上面直挺挺躺著的藍玉華。
藍玉桓怒而上前,指著昏迷不醒的藍玉華道:“是你設計把我三弟傷成這樣的?”
秦菁眨眨眼,像是極其不能理解他的憤怒一般,淡淡說道:“禮尚往來而已!”
藍玉桓怒火中燒之下被她噎的胸口一漲,眼珠子幾乎從眼眶裡跳出來,不敢置信的脫口道:“你說什麼?”
秦菁冷漠的看了藍玉華一眼,就近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藍玉桓一直死死的盯著她,她也不覺得有絲毫的不自在,把杯中水斟滿之後這才幽幽的抬眸對上他的目光冷冷說道:“若不是你先設計他去打了不該打的主意,他又怎麼會有機會躺在這裡?而且他現在也不過是昏迷不醒而已,之前你買通那些西楚人對我們下殺手,白奕可是九死一生昏迷了一天一夜方才脫險!藍二公子,您現在在質問本宮這些話的時候真就這樣的理直氣壯,半點就不心虛嗎?”
計劃失敗連連受挫已經完全磨光了藍玉桓的耐性,他現在自然不是個講道理的人,若在平時他也許還會同秦菁周旋兩句,此時卻連半點心情都沒有,只就強橫的命令道:“旁的事以後再說,我三弟中了毒,既然是你算計他的,你就一定持有解藥,識相的就馬上把解藥交出來,否則——”
“否則怎麼樣?”秦菁的目光收冷,無比嘲諷的出聲打斷他的話,“這倒真是笑話了,難道就只准你步步為營卻不許我機關算盡了嗎?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而且成王敗寇,你輸了就該認栽,難不成你堂堂世昌伯府的二公子竟是這樣一個輸不起的人嗎?”
藍家的三個兒子之間的關係素來親厚,藍玉桓的脾氣已經爆發到了極限,他的右手緩緩背於身後一點一點的慢慢握緊,雙目之中幽光閃爍迸射出濃烈的殺意,一個字一個字的強迫自己從喉嚨裡擠出聲音來,“我現在還在同你好好說話,榮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本宮現在還肯尊你一聲二公子是對你客氣,藍玉桓,你不要給臉不要臉!”秦菁猛地拍案,袖子帶動她手邊茶杯傾倒,清水灑了一桌子。
她堂堂一個金枝玉葉的公主居然說出這種粗鄙蠻橫的話來,藍玉桓瞠目結舌的瞪了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也是疾步上前,一拍桌子怒道,“你簡直欺人太甚!”
兩個人再度四目相對,整個屋子都籠罩在一片凜冽的殺意之下,這是一場困獸之鬥,不死不休,再無半分迴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