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又覺得沒什麼,於是就聳聳肩:“那我走了!”
“嗯!”秦菁頷首,他又默默的看了她一眼便徑自轉身往回走。
因為要進宮來拜見景帝,是以這夜他穿了件很正式的月白色錦袍,領口和袖口都用了粉藍色的細絲線緄邊,腰間佩戴的一塊古玉下面打了淺黃色的穗子,隨著他的腳步時隱時現的微微晃動,月夜之下那個踽踽獨行的背影都變得賞心悅目起來。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曾經,秦菁是深深的憎恨過那種被人轉身遺忘在身後的感覺的,這一刻看著白奕的背影她才像是突然有些明白——
其實並不是每一場離別都值得肝腸寸斷,因為確信他走開了還會回來,心裡反而踏實,這一場分別原來也是可以充滿期待的。
這樣想著,秦菁不由的會心一笑,轉身卻見秦蘇帶著貼身婢女從榮華館的方向嫋嫋娜娜的款步走了過來。
“這深更半夜的皇姐還不休息,真是好興致呢!”大約是怕秦菁對她視而不見直接躲進門內,所以人還未到秦蘇就已經開口,之後才是眼波流轉遠遠瞄了眼白奕的背影驚奇道:“喲,那個是白家是四少爺嗎?”
她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想必也是在遠處觀望了有一會兒了,秦菁卻佯裝沒有聽懂她話中所指,避重就輕的岔開話題道:“皇妹是剛從榮華館出來的麼?這麼晚了還來探望淑妃娘娘,倒是一片難得的孝心了。”
秦蘇低頭又抬頭,臉上笑意不減卻處處透著譏諷:“皇姐這是說的哪裡話?淑妃娘娘是我的母妃,我來看她本來就是分內之事,到底是不如皇姐你有心,每日裡永壽殿和萬壽宮的兩邊跑,都不累嗎?”
“母后和皇祖母都是長輩,華泰你不也是每日裡輪番的過去請安嗎?”秦菁反問,同樣是水火不容的措辭,她臉上笑容卻愈發流露的溫柔似水。
嬪妃、皇子、皇女們要每日往太后、皇后公主請安這是宮裡的祖制,因為藍淑妃被罰一事秦蘇雖然對梁太后已經恨到了極致,但這幾個月來表面上的功夫也不敢廢,她也是每日必去永壽殿和萬壽宮報道的。
秦菁卻彷彿唯恐天下不亂,目光微微一動突然又道:“哦,對了,方才本宮剛去了見了父皇,華泰最近可是懈怠了,似是好久都不曾去父皇面前請安了!”
秦蘇心裡一堵,臉上顏色立刻有有些不好看,沒好氣道:“我母妃近來身體一直不好,難道我做人女人的多陪陪她也要不得嗎?”
梁太后那裡跟她天生不對付,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不說也罷,可自小到大景帝卻是最疼她的,前段時間因為藍淑妃的事她有意想借景帝手翻起點風浪來就故意慪著氣不主動去見他,不曾想景帝卻一反常態,就那麼把她幹晾在那不聞不問,及至後來,這個臺階到現在都還沒能下下去。
“皇妹你有這份孝心是好事,本宮不過是好心提醒你一句罷了!”秦菁並不想在這裡跟她逞口舌之快,見她變臉也就不再刺激她,只是心平氣和的一笑置之,“時候不早了,本宮要回去了!”
秦菁款步上了臺階,墨荷緊跟著跨進門去,也不管秦蘇還在門外,就對門口把守的內監道:“關門落鎖吧!”
“是!”幾個內監齊聲應道,立刻分做兩邊合力把厚重的大門關上。
秦蘇站在門口,目光冰冷的看著那兩扇紅漆的大門久久未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身後的婢女叫翠春,是她宮裡的大宮女,跟著她久了也是個與她一般跋扈的個性,湊在她身後憤憤不平的小聲嘀咕道:“這些狗奴才,也太不把公主放在眼裡了,呸!”
秦蘇被她一提醒便回過神來,但是聽了她的挑唆反而不怒反笑,揚眉道:“讓她得意去吧,反正也沒幾天了!”
翠春捕捉到她眼中一縱而逝的詭異冷光,心下狐疑的同時還是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