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夫人!”古嬤嬤眉頭皺的死緊,獰然截斷她的話,“貴公子到底知不知道禮義廉恥回頭自有陛下和娘娘定奪,您大可以稍安勿躁。”
這個蔣氏當真是昏了頭了,口口聲聲為了自己兒子辯駁,卻忘了那穢亂之事本身就是兩個人的買賣,他家兒子白璧無瑕,他們常家家規森嚴,那不明擺著就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廣泰公主?這種羞辱皇家的話,虧得她也敢說!
更何況楚明帝本來就不待見廣泰公主,這樣被她牽連進來,想必連帶著對常氏也會從重發落。
蔣氏被她森然的語氣一語驚醒,一個機靈,恍然意識到自己受了別人的激將說錯了話,頓時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
“娘娘,臣婦——臣婦不是這個意思——”她驚慌失措的拼命給葉陽皇后叩頭,“我只是——”
葉陽皇后恨鐵不成鋼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
如果說本來常家人只需要為此損失一個兒子,那麼現在——
怕是常文山這些年在朝中積累起來的威望都要搭進去了。
今天宮門口當眾鬧了這麼一出,明日早朝彈劾他治家不嚴的摺子應該馬上就會像紙片一般飛上楚明帝的案頭。
兩朝老臣,謹言慎行幾十年豎立起來的名聲威望,要毀,也只在彈指一揮間罷了。
而這鐵血皇朝,皇權交替,是不是也如這般簡易而乾淨?
蔣氏自然不會想到自己今日這一鬧的後果會有多嚴重,只是自知闖禍,心有餘悸,戰戰兢兢的也不敢再說話。
葉陽皇后立在兩人面前,面容沉靜,像是在看著遠方,眼角的餘光卻不時的落在王氏身上。
王氏一直都在哀哀的哭個不休,聽的人心動容。
一直到二更左右,宮裡齊國公和常文山才一前一後的出來。
兩人雖然走的一路,但出來的時候卻都各自沉著臉,形同路人一聲不吭。
“夫人?你怎麼還在這裡?”齊國公一見王氏跪在宮門前,急忙快走幾步迎上來,再一見立在當前的葉陽皇后也就顧不得先扶自家夫人起身,轉而對葉陽皇后跪地一拜,“臣參見皇后娘娘,內子莽撞,今日之事實在是有失分寸,壞了宮裡規矩,請娘娘責罰!”
當時正是因為王氏鬧到宮門,景帝才得了訊息把齊國公和常文山一併留下,所以齊國公說這話也算合情合理。
但是看在葉陽皇后眼裡,這也不過是他們趙家人提前和人串通一氣演的一場戲罷了。
“嗯!”葉陽皇后面無表情淡淡的應了聲,“夫人愛子之情,本宮也為之動容,怎麼會怪罪夫人。夜裡寒涼,國公爺還是早些帶夫人回府吧吧。”
“是,謝娘娘寬宏。”齊國公道,和王氏一併與她告辭,兩人相攜上了自家馬車,徑自回府去了。
一直看著齊國公府的馬車離開,常文山才拖著老邁的雙腿從宮門內慢慢挪出來跪在葉陽皇后面前磕了個頭,“見過皇后娘娘!”
“大學士的臉色似乎不大好,回府以後記得好生調養。”葉陽皇后輕描淡寫的斜睨他一眼,然後又冷冷的掃了眼跪在旁邊不住發抖的蔣氏就不再多說一個字,轉身上了輦車,對古嬤嬤吩咐道,“本宮累了,嬤嬤,咱們回吧!”
常文山跪在那裡,因為她一聲“累了”驚的渾身冒汗。
方才他一到宮門見著大兒媳蔣氏在這裡,先是一愣,再看葉陽皇后不動如山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似是不妙,本來以為這個節骨眼上葉陽皇后念在同搭一條船或許會寬慰他兩句,卻不曾想,對方連看都看的看他一眼就當先一步離開。
他和葉陽皇后打了多年交道,自然知道她此種舉動已經是動怒了,心裡隱隱的就有些發顫,再加上之前在御書房就著常海林一事被楚明帝很是訓斥了一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