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悠悠嗯了一聲,並沒有起身相送。
兩人此時已經是合作已久的夥伴,並不需要太多客套。
程廷睿沿著樓梯徐徐而下。
髮帶上的天青色竹葉花紋,隨著身體的起伏而飄揚。
快下到一樓時,他突然想起染坊的事。
隨即轉回身,又沿著樓梯上去。
來到何悠悠坐著的那個圈椅旁,卻驚訝地發現——
何悠悠不見了。
他四處掃視了 一圈,沒有見到任何人。
她剛才停留的那個圈椅上,空空蕩蕩。
何悠悠去了哪裡?當然是自己跑到自己的空間大床上睡覺去了。
府衙後院,謝知宏手握著一個長嘴茶壺,向一盆懸崖松的盆景裡澆水。
謝鈺婉跟在他身邊。
“爹爹,你今天和他談得如何?”
謝知宏放下茶壺:“心懷百姓,純善正直,委實不可多得,擔得起一個義字。”
謝鈺婉聽他這麼說,心裡也很是開心。
“那……爹爹覺得……我們可以……在一起嗎?”
謝知宏為難道:“她家裡乃是新喪,家裡男主人去年年底才逝世,依例需得守孝三年才能除服。此事……急不得,需得徐徐圖之,婉兒莫急。”
謝鈺婉聞言羞道:“我才沒急呢……我年紀還小,嫁人的事不急於一時。再等三年,我也等得……”
謝知宏心裡滿滿的感動。
知道自己要等三年才能續絃,女兒為了陪伴他,居然說三年不出嫁。
沒白疼她。
快到吃晚飯的時間,何悠悠從空間裡出來。
還拎了一瓶酒。
當然,酒瓶上的標籤是提前撕了的。
程廷睿果然按時來到何宅,和她一起吃晚飯。
看到何悠悠的時候,他眼裡眸色微動。
對於趙文祺,何悠悠只是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趙長卿趙都督的侄兒,在我這裡暫時借住幾天。”
誰知,趙文祺聽了這話,卻極為不滿。
“嬸嬸,我不是借住幾天,我是要住很久,很久很久……”
何悠悠:無所謂,你們姓趙的臉皮都厚,都不見外。
成天賴在我們家不走。
習慣了。
她將手裡的紅酒斟了兩杯,遞給程廷睿一杯。
“西域的葡萄酒,嚐嚐。”
紫紅色的酒液吸引了程廷睿的注意力。
也吸引了趙文祺的。
“嬸嬸,我也要嚐嚐。”
何悠悠看他一眼:“小孩不能喝酒。”
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瓶撕掉標籤的玻璃瓶果汁:“你喝這個,你叔最愛的蘋果汁。”
成功堵住了趙文祺的嘴。
程廷睿看了看趙文祺手裡的果汁,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酒杯,沒有多說什麼。
將杯子舉到嘴邊,嚐了一口。
“好酒。”
他不嗜酒,也不善飲。
作為商人,他必須時時刻刻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
何悠悠也不嗜酒。
必須喝酒的場合,她身不由己。
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偶爾淺酌,卻不痛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