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程廷睿顯然是有意隱瞞,並未讓何悠悠去程家商號找他,而是另給了一個較為不起眼的接頭地點。
何悠悠闇嘆:這個人,可能真的有故事。
雙方談妥之後,何悠悠離開梅花林,優哉遊哉地朝半山腰的寺院大殿走去。
她可還沒忘記,她是來幹什麼的。
嗯,超度法事,是給自己那無緣的亡夫做超度法事的。
來到大殿外,卻正看見趙長卿獨自一人站在殿門口,神情頗為肅穆,身後是“大雄寶殿”的牌子,看起來整個人很是莊嚴,給人不怒自威之感。
“回來了?”他看著何悠悠緩緩向他而行,目光有些沉。
何悠悠走至他面前,手裡還捻著一支梅花。
趙長卿的目光落在她手中梅花上:“從梅林而來?”
“是啊,梅花開得很好。”何悠悠將手裡梅枝朝他面前舉了舉。
何悠悠個子不算矮,但是趙長卿身量更高。
他的目光從梅花上收了回來,落在她臉上。
他不言語,何悠悠便主動問起:“你那邊的事辦得還順利嗎?寺院裡的大和尚們有沒有答應給我們做超度法事?”
趙長卿垂眸看向一側:“這幾天寺裡忙碌,每日要為人做祈福道場,無暇再接其他法事。不過,我剛才已經為韓四郎請了長明燈,供奉了超度牌位,大和尚們自會早晚誦經,度他……早登西方極樂。”
何悠悠點點頭:“如此甚好。”
沒耽誤了她辦自己的事,又為韓四郎妥善安置了超度牌位,皆大歡喜。
只有趙長卿一個人看起來不甚歡喜。
看在何悠悠眼裡,以為他是在供奉牌位時又想起了他和韓四郎的纏綿悱惻的往事,觸景傷情罷了。
寺院裡有素齋,兩個人用完齋飯,過晌便回去了。
馬車上,剛吃飽飯的何悠悠感覺湧上些睡意。
她靠著車廂壁,正睡眼惺忪之際,突然聽見趙長卿的聲音。
“你來竹林寺,就是為了見個野男人?”
啥?
何悠悠被這句話驚得沒了瞌睡。
“你跟蹤我?!”她控訴道。
“哼。”趙長卿從鼻孔裡發出一聲輕哼。
啊,這廝竟然不要臉地承認了。
被人指責時,最重要的是不要使自己陷入自證困境,將矛盾的焦點從自己的身上轉移。
她當然不會去解釋她為什麼要去見程廷睿。
這件事本就與旁人無關,自己的事,為什麼要和別人解釋?
解釋來解釋去,便解釋不清了。
她穩了穩心緒:“原來趙公子也去看梅花了,那裡的梅花確實絕美。”
“再美也美不過梅樹下的美人兒。”趙長卿閒閒道,“程廷睿程二公子,京城裡有名的絕色,若不是出身商賈,憑他的才氣,必能金榜登科,京城裡不知多少人家要上去攀親。”
“這些,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沒有關係?我看你和那程二公子一見如故,相談正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