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此時，何悠悠說話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
“趙公子，我要脫衣服了哦，你可不要過來偷看。”
趙長卿腦子裡立刻出現了她寬衣解帶的畫面，又想起她此時用的正是自己的銅盆，所在的正是自己的帳子……
他猛地閉上了雙眼，狠狠地驅趕著腦海裡的雜念。
銅盆裡的水嘩啦啦響了一會兒，便靜了下來。
沒有水聲了？
這女人現在在幹嘛呢？
在擦拭身體？
剛走了沒多遠的雜念又回來了……
趙長卿忿忿地伸手，將身上的狐裘往上拉，矇住自己的頭臉。
狐裘上香氣愈發濃烈了，兜頭蓋臉地往他身上撲。
真好聞的香氣，是自己從未聞見過的味道。
隔壁的水聲好像停了很久了……
當然停了很久，若是他現在去看，就會發現何悠悠已經不在了。
洗澡，哪有她自己的大浴室洗得舒服？
大花灑裡噴出熱氣騰騰的溫水，嘩嘩地衝刷著何悠悠的身體。
身上的每一處都開始回暖。
洗髮水的泡沫順著水流而下，蜿蜒地傾瀉到地板的大理石上。
洗完澡，吹乾頭髮，換了身裡衣。
外袍不能換，她進趙長卿的大帳時沒有帶換洗衣物，被他發現了不好解釋。
穿好外袍，何悠悠才出了空間。
大帳裡靜悄悄的，趙長卿似乎也沒有起來過。
何悠悠從屏風後走出來，看見榻上的人整個頭都蒙在狐裘之下。
她走到榻前，伸手揭開狐裘，露出那張姿容不凡的臉，和一雙微紅的雙眸。
何悠悠笑道：“趙公子，委屈你久等了。我洗完了，你可以去睡了。”
趙長卿定定地看著她，從頭看到腳。
何悠悠不知道，她此時，水嫩又透著粉色的面板，渾身帶著洗浴用品的香氣，整個人看起來是一副香噴噴，很可口的樣子。
“你換了裡衣。”趙長卿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何悠悠臉上波瀾不驚，毫不慌張：“沒有，我只是把裡衣翻過來穿了，你看到的是反面。”
趙長卿掀開狐裘，從榻上坐起來。
湊近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身上好香。”
何悠悠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讓兩人之間閃出一步之遙。
“嗯，剛換了個香囊。”
趙長卿幽深的眸子裡，似有一團火焰，微微閃了閃。
何悠悠催促道：“你快去床上睡吧，我今晚就在榻上。”
趙長卿卻不同意：“你去床上，我留在這裡。”
何悠悠只得勸道：“你身上有傷，是病人，榻上狹小，恐怕會睡得不安穩。你看，你在榻上腿都伸不直。還是我來吧，我睡這兒正好。”
趙長卿坐在榻上，微微抬頭，看見她就在榻前，離自己一步之遙的地方。
長髮披散而下，肌膚潤澤，身上香氣繚繞，嫋嫋娜娜地站在燈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