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不畏,為何獨獨今日心生畏懼?”
葉濟爾臨時在金州城召開軍事會議,葉濟白石在座前慷慨陳辭。
荊襄失利之後,北燕雖在葉濟爾的強力彈壓下,進行戰略收縮;封陳芝虎為秦王,守關中,就是要叫北燕的核心戰力撤到燕薊外圍,並以山東為重心,鞏固河淮防線——即使有荊襄受挫的教訓,但在戰略上進行如此翻天覆地的調整,內部怎麼可能沒有一點異見?
至少在明面上,荊襄會戰的失利,與葉濟羅榮在西線的輕敵冒進有直接的關係,而葉濟羅榮在南陽會戰之後直取荊襄的戰略,是得到葉濟爾支援的——為此葉濟爾下詔自省,以分擔葉濟羅榮之責,堅持使葉濟羅榮留在晉南,主持河淮西端防務兼羈縻關中的軍務;對南朝此時所形成的三大勢力,葉濟爾也是暗中採取連縱之策。
只是北燕軍將數十年來養成的驕縱氣勢,斷不會輕易就叫一次慘敗而徹底打折。
特別是葉濟白石等青年一代,以往給葉濟羅榮、葉濟多鏑等老帥籠罩在yīn影之下,發不出太大的聲音,但他們這次反思荊襄失利,更多的則是將責任歸咎在葉濟羅榮等老帥的輕敵遲鈍上,而不會甘心承認南朝的兵馬在短短數年間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南朝繁盛,本就不是突然之事。
以往元越控制的漕道,常年有數萬艘船舶行走其中,造成漕道沿線的城埠異樣的繁榮跟富庶,尋常商賈家累萬金。這些事情,燕胡將臣是早就清楚,然而元越雖富庶,但照樣給打得落花流水、屁滾尿流。
雖說葉濟爾、葉濟多鏑、那赫雄祁等人日益清醒意識到淮東的強盛之處,但在葉濟白石等人看來,要是害怕南朝繁盛而怯戰,這些年的戰事難道是白打的?
雖說平日葉濟白石等一干王公將臣,平日裡給葉濟爾壓制住,但稍有機會,就會迫不及待的表示不同的意見。
針對淮東很可能直接派大股兵馬參入高麗內戰,以葉濟多鏑、那赫雄祁為首,主張使高麗國相左靖在漢陽郡以南組織防禦,他們這邊再派一兩萬精銳,駐紮在高麗國都漢陽城附近,以保漢陽以南的防線不失,起一個定海神針的作用。
這個方案,在葉濟白石等人的眼裡,過於保守,純粹是葉濟多鏑、那赫雄祁等人給淮東打喪膽,不敢去逆淮東的兵鋒,在軍議上迫不及待的表達不滿。
葉濟爾坐在高椅上,看著隨行來山東視軍的將臣分成兩派爭議高麗出兵事,心痛得厲害。
北燕立國還不到三十年的歷史,無論是兵制還是議決權事,都留著很深的部族傳統,使得新確立起來的燕國君權,並沒有徹底的神聖不可侵犯。
葉濟爾雖然高高在上,但不是意味著北燕朝堂之內,就沒有人敢觸逆他的威勢。
葉濟白石長成之後,桀驁不遜,與葉濟羅榮、葉濟多鏑相處都有矛盾,但心裡最大的刺,就是不滿葉濟爾登基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立他這個嫡長子為儲,還處處壓制他的兵權。
葉濟爾對這個表面馴服、內心桀驁、野心勃勃的長子有時候也無計可施。
葉濟爾眼下身體日見不行,雖然沒有立儲,但下面的王公大臣有哪個沒有在考慮這事?在他諸子裡,看上去白石是最合適的人選,但葉濟爾心裡清楚,要沒有淮東的崛起,白石繼位,即使會鬧出些亂子來,但鬧不出大問題。
淮東兵鋒之盛,即使在燕京城裡,葉濟爾也能感到刺心之痛,在這種情況下,立白石為儲,叫白石在自己身故後繼位,只會給大燕帶來覆頂之災——但是不選白石,又能選誰?
葉濟爾心思岔到立儲一事上去,葉濟白石見父皇沉默著不吭聲,只當是給自己的話說動心,又振聲說道:“孩子不才,願將兵援高麗……”
葉濟爾抬起頭來,沒有看長子白石,而是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