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給劉庭州、張玉伯行禮。
“好了,你先回去吧,這幾天小心一些,不要讓城裡生出亂子來!”劉庭州吩咐道。
劉庭州在淮安還有些威望,肖魁安實際也是劉庭州從底層提拔起來的優秀將領,這些情況,林縛早就摸清楚了。
就算張玉伯不站出來替肖魁安求情,林縛也只打算免他幾天職,就起用他。
強龍不壓地頭蛇,林縛這次硬著頭皮要將馬家這條惡蛇強壓下去,就不能同時再去把劉庭州徹底得罪了。
肖魁安離開後,堂下就剩劉庭州、梁文展以及張玉伯等人,林縛說道:“如今硬捋掉一批人下去,就要新補一批官吏上來,我這個制置使管不這麼多,你們決定吧。我只希望不要再冒出第二個馬家視軍法如兒戲……”
“下官知道,補選官吏必請大人過目,再呈報江寧。”劉庭州自恃身份,梁文展搶先表態。
劉庭州倒是奇怪,林縛已經將馬家徹底得罪了,怎麼還要留馬服一條命?敲詐十幾二十萬兩銀子,哪有抄家沒族爽利?事實既然做到這一步了,還怕找不到抄其家滅其族的罪證?楚王?除寧王有實權外,其他王藩在權宦眼裡只是笑柄。
林縛自然有他的考慮,他的淮東靖寇制置使只是臨時差遣,這時候雷厲風行的拔掉一批人,倒不能直接塞自己的人進來,還是要用淮安人治淮安。所缺官吏的補選、舉薦,當然也是劉庭州、梁文展等府縣主官的權力。
梁文展也是陳韓三叛變後調過來的淮安知縣(淮安縣與淮安府同城而治,為淮安府首縣),與地方上瓜葛也少。
事實上,馬家售給江東左軍的食鹽都硬要摻一分沙,地方勢力對到任官員能有什麼好態度?在小樊樓前,掌櫃馬騰對劉庭州牽衣拉袖,看上去是親熱,實際上是輕慢——只是劉庭州、梁文展在地方上沒有根腳,沒有能力在淮安削弱馬家的勢力罷了。
這回難得有機會將馬家的勢力從府縣衙門及守軍中一下子清除出去,劉庭州、梁文展當然知道要從馬家的對頭裡挑人扶持上位。
若一次將馬家打死,這裡新補選的官吏、將校,自然只會記住舉薦他們的劉庭州、梁文展等人對他們的舉薦恩情;要是馬家還有捲土重來的機會,劉庭州、梁文展的大腿又不足夠粗,這些新補選的官吏自然就會看林縛的大腿才是他們真正的依靠。
留著馬服有用,林縛這次還只是殺一殺馬服的威風,並不想取他的頭顱。
第35章 整頓
三十萬兩銀子保一顆頭顱,馬服不甘心、心裡憋屈,撓心撓肺的恨不得將林縛撕成碎肉條拿鹽醃了吃,但是沒有辦法,因為保的是他頸上的那顆頭顱。
太陽爬上樹梢之前不拿出三十萬兩銀子出來,林縛就要殺他立威。
馬如龍不敢帶兵譁鬧;以前得他馬家好處的人,都灰溜溜的回家閉門思過去了——形勢面前,馬服不低頭不行,不低頭,他頸上的頭顱就要跟他說再見。
林家在上林裡堪稱鉅富,老宅銀窖存有私銀就近二十萬兩,但比起兩淮以鹽發家的巨賈來,林家還有些不如。
林縛以太陽爬上樹梢為期,馬家的運銀馬車隊趕在朝陽初升時就進城交銀換人。
馬服也學秦城伯,將標準的官錠鑄成千兩一枚的大銀球藏於銀窖,以防外盜內奸從窖中偷銀,三十萬兩現銀拿十輛馬車運來,也只是三百顆大銀球而已。
都亭驛東院的庭院裡,三百顆因窖藏太久而發黑的銀球整齊排列,一顆六十四斤,體積只相當於同等重的水球的九分之一左右。
林縛走過去,反手抓起一隻銀球,感覺比後世的籃球還略小一些,但就這麼一顆銀球,就足以讓當家一戶小康家庭衣食無憂一輩子。
馬如龍摒息寧神的等著林縛發話,也暗感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