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跳,手中的茶壺一下子傾翻,熱水四流。
看到她的這個表情,白佳音心中更加明白,不由得沉聲低喝,“公主,您怎麼能做這樣的傻事?若是刺殺他不成,您就不怕他抓住對付您的把柄嗎?”
心藍眉心一皺,像是要動怒,或者是要說什麼,但白佳音根本不等她說話,就立刻推開車門跳了出去。
旁邊只見幾個侍衛散站在那裡閒聊,她走過去,叫道:“把馬借我一下!”
幾個侍衛還沒反應過來,白佳音已經拉過其中一匹馬,跳了上去。
縱馬疾馳,她不知道該怎樣找到趙玄宸,剛才只是見他去了山谷,而山谷之內的路曲曲折折,不止一條。
她一邊跑,一邊留意觀察著路上的腳印,順著足跡,一路追去,冬天的風本就乾冷如刀,她上馬太急,連一件斗篷大衣都未來得及穿,臉頰生疼,面部的肌膚都似乎凍結在一起。
撥出的白煙,讓她更加看不清眼前的路,而心緒的紛亂,幾乎讓她失去理智冷靜的判斷。
趙玄宸,那個妖孽、那個惡魔,今日他會死在這裡嗎?縱橫舉朝的驕傲,會被個小丫頭幼稚的陰謀狠狠踩在腳下?
那些隨著他離去的侍衛是否有奸細?亦或許在他獵狐的地方還有著什麼埋伏?
她將要看到的,是怎樣的景象?
心揪緊,馬蹄急,一聲聲,彷彿踩踏在她的心上,幾乎震碎。
轉過山谷最高的一個拐角,前方忽然聽到有人聲喧譁,像是在呼喊什麼,她急得什麼也顧不得,將馬鐙夾得更緊,催得馬兒幾乎要飛起來似的。
她從來就不是騎馬的高手,騎馬只是一種適應生活的方式,平日裡要去天南地北的許多地方,坐車比不上獨自騎乘方便。
但是獨自騎乘也只是緩步而行,幾時這樣狂烈地奔跑過?
身子在馬背上顛簸,讓白佳音五臟六腑幾乎都要吐出來了,眼前的景象在晃動,不過依稀間,她已經看到一群人圍著什麼。有東西,或者是人?倒在那裡,有血泊,紅色的一片,在土黃色的地面上異常顯眼。
然而,更顯眼的是趙玄宸。
他在眾人之間,卓然不群,一手持劍,半身是血,但髮髻不亂,神情……看不清楚,似是在笑,冷冷地笑。
她驚呼一聲,因為那半身血太過駭人,引得他看向她這邊,那一瞬間,她看到他臉色有變,而她已經在馬背上坐不住了,一晃身,跌倒下去。
馬兒跑得很快,摔下去的時候她根本反應不及,就重重地撞擊在地面上,那一瞬間的疼痛,像是把全身的筋骨都拆散了似的。
下一刻,她還沒有驗看自己的傷勢,甚至沒有來得及爬起來,就被飛身而至的他一下子按回地上。
“別動!也許摔斷了骨頭,或者摔傷了內臟。”他厲聲命令身後的侍衛長鬍清湘,“去,把跟著來的太醫叫來!”
她忍著疼,嘶啞開口,“有人要殺你。”
他的眉心堆蹙,看著她,原本要痛斥她為何要做這種冒險舉動的話都消失在唇邊,十指輕輕在她的身上按壓,一邊幫她探查受傷的地方,一邊輕聲說:“知道,那人已死了。”
他說得如此平靜,好像他剛才殺死的只是一隻螞蟻,她這才看清倒在血泊之中的是一個身著侍衛服裝的人。
“你沒受傷?”她第一次看死人,胃裡往外泛著噁心,眼睛卻盯著他滿身的血紅色,心有餘悸。
“沒有。”他對她展顏微笑,這笑容似是可以安撫她傷痛的良藥。“這血不是我的。”
她咳了一下,因為心安,心頭糾結的那口氣終於可以松下,但卻意外的咳出一口血來。
他眼明手快,眉心蹙起時,手掌已經接到她的唇邊,那口血幾乎盡數都吐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