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梁煜軒二人走在街頭,一高一矮,夕陽將二人的影子拉的老長,直到轉角處,被高高的青磚牆擋住光線,才消失不見。
小院門楣不高,勝在別緻,給人寧靜致遠的感覺。
推開大門,見灰磚鋪就的長方形小院。院邊有一個籬笆,裡面種著十幾株盛開的菊花。籬笆旁有棵一丈多高的紅海棠樹,枝條被修剪得疏密適度,整個庭院更顯得古樸、靜謐。只有當陣陣清風吹拂,從菊和海棠樹上落下的枯葉在地上沙沙作響時,才偶爾劃破院中的沉寂。
一見到這院子,寶兒就愛極了,眼睛一眨不眨的觀察著每一寸地方,從牆角雜亂的石堆,牆上新生的青苔,到房上的一磚一瓦,每一朵菊花,每一片海棠葉子,還有籬笆上緩緩爬行的小蝸牛。
“就這兒吧!”
寶兒從進門前,小嘴就沒有合攏過,兩個小梨渦調皮的漾在嘴角兩旁,雖著男裝,卻掩飾不住女兒家的嬌態。
“嗯!”梁煜軒笑笑點點頭,他就知道寶兒會喜歡。
“大少爺為何這麼幫我?”寶兒突然面對著他,定定的看著。
梁煜軒一愣,臉上痴痴的表情還來不及收起,有些尷尬的偏頭看向自由生長的菊花,摸摸鼻子,“這不是你說的麼?想要留出人才,就要斷了他的後顧之憂。”
寶兒噗嗤一笑,“謝謝你咯!”說著轉身去觀察自己近些日子要住的家了。
“謝什麼!誰讓你是‘合盛’的財神呢!”梁煜軒快步跟了上去,搶先把門開啟。
“大少爺,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是在做一件很狗腿的事兒!”寶兒嘴角一咧,抬腳跨進了門。
大門右側開著一扇窗,推窗可望見遍地的綠草和微風中輕輕搖拽的蘆葦、灌木叢。再往遠眺望,隱約可見湖水的粼粼波光。
屋子分為兩段,用屏風隔斷,屏風前擺著一張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面細緻的刻著不同的花紋。屋內也再無別的擺設,乾淨寬敞。正合寶兒心意,可以自由擺設。
“狗腿?什麼是狗腿?”梁煜軒愣在門邊,思量著這兩個字,一頭霧水。
寶兒一愣,哈哈大笑,“那大少爺可知道狗撒尿,為何要把後邊一條腿翹起了麼?”
“狗撒尿?翹起來?”梁煜軒緊皺眉頭,苦著臉,連連擺頭。
“據傳,從前有個富人的腿斷了,一個奴才為討好主人歡心,主動要求截下自己的腿為主人接上。主人問:“你自己的腿怎麼辦呢?”奴才說:“我可以接上一條狗腿。”“那狗的腿又怎麼辦呢?”“給狗用泥巴捏上一條。”所以,狗在撒尿時,總要把後邊一條腿翹起來,是怕那條用泥巴捏的腿讓尿給沖掉了。”寶兒緩緩說道,走向窗外,眺望外面的風景,讓人心曠神怡。
梁煜軒仔細的聽著,思索一番,‘好呀你個丫頭片子,連東家都敢編排。”不過細想自己剛剛的作為是有那麼一些···狗腿,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竟有些停不住,這丫頭罵人還拐著彎兒。
“其實吧!人的一生就是幾十年的光陰,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為何不開開心心度過呢!”在寶兒眼中他就是一個十八歲的孩子,肩上的重擔卻壓得他整個人老氣橫秋。
梁煜軒沒想到寶兒會說出這番話,大笑著的嘴就呆愣的張著。只是寶兒年齡小,家庭背景簡單,自然體會不到自己身後揹負的重擔,還有自己展翅搏擊的決心,不過她能這麼說,還是挺感動的。
“嘴巴里面可以裝雞蛋了!如果覺得感激我幫你普及知識的話,再幫我一個忙如何?”寶兒見他臉上一閃而過的苦楚,也不便再多說,轉移話題。
梁煜軒低頭笑笑,隨即抬頭,聲色已恢復如常,“說吧!”
“舍弟年後就五歲了,家裡人商量想送他去私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