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的事,悠悠浮現她曾說的一句:
子漣此生,生死相隨。
魔族的習俗與妖族不太相同,拜完堂後在眾人面前揭下蓋頭,白子漣面色羞赧,面向大門時忽然愣住。安頡站在不甚起眼的地方,淡淡一瞥,而去。
“子漣,別傻站著,快給爹孃敬茶。”寒家的新郎開口。白子漣低眉,不著痕跡地苦笑一聲轉身奉上酒。
皇城地獄一番奇歷,掙扎生死之間讓他到達了聖階,白子漣又做出此等事,安頡卻發現自己心如止水。
月色澀,霜寒。
寧枳川拿過面巾,仔仔細細地擦了一把臉,走向廚房,將食物擺在廳上,看這一桌飯菜,都是陵青誠最愛吃的。
找了好多地方,都不見白燭,正欲出門找村裡人借,院門開啟,走進來一個面熟之人。同樣是到了聖階的人,自然能發現雙方等階,安頡先開口:“好香啊,枳川,你一個人?”
“嗯,青誠不在。”寧枳川給他加了副碗筷,話裡什麼語氣都不帶上。安頡心下安慰,開口講起自己的事:“我從那鬼地方出來後,見到子漣另嫁他人,覺得……情愛一事,或許悟透太難。說起來,我早該察覺這女人三心二意。”
“可不是,當年他可是青誠的侍女。”寧枳川看了看空碗,覺得難受,添了一碗飯。安頡見了問:“陵青誠要回來?”
“嗯……興許吧。”寧枳川給他夾了點他愛吃的菜,才發現有滴眼淚砸到了桌面上,偷偷抹掉。
明明入夜了,寧枳川還是把陵青誠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來洗,安頡看著無聊,被寧枳川指派自己去收拾客房。他總覺得今日寧枳川有些怪異。
洗完衣服,寧枳川拿了一床厚被子,來客房說道:“馬上要入冬了,給你換床暖和點的被子。”安頡笑了笑,到了聖階,與天齊壽不說,寒暑自然是不懼的:“我不多住,也省的你家青誠見到我了吃乾醋。”
像是想起什麼,寧枳川“嗯”了一聲,耳側染起一層粉霞,把被子放床上,就離開了
翌日清晨,寧枳川早起出門,到一戶農家,喊道:“三嫂子,還有布料嗎?”
三嫂子推開窗,取出一塊素淨的布,芊芊修竹綴在上面:“枳川,給青誠做衣服啊,這塊你看看成不?”
“好的”
“好些日子沒見到青誠了,三嫂給你便宜點。”
“謝謝三嫂子。”寧枳川量了布,付好錢便回家,把粥拿出來作早飯。安頡覺著新奇,畢竟修者不會這樣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日常瑣事上。
寧枳川白天都在煉藥,吃了晚飯,坐到油燈下裁衣。暖黃色的光渲染出一片溫馨祥和,安頡也不由得看呆,不自知地拿了根凳子坐到他身邊。
“青誠?”寧枳川一轉身,看待安頡出神的模樣,後者一怔,笑了笑。繼續看他裁衣,不知怎的,血紅的水珠滴到翠竹衣料上。安頡本以為他割傷了手,不料那是從眼中滴落下來的。
血淚。
“枳川,你……”安頡隱隱不妙,寧枳川背對他,淡言:“你走吧。”
安頡並不喜歡男人,所以對寧枳川還是保持距離的,在這一剎那,安頡猶豫片刻還是放棄抱住眼前的男人,只說:“我走了,但凡有事,傳訊於我。”見寧枳川又忙著收拾起東西來,又問:“你這是……”
“我去找青誠。”
☆、融靈血丹
肆拾
暮光收斂,皇城的茶樓較往日蕭索不少。春時皇都,煙花作燈,彩車通明。本來的團圓年,悄然蒙著血色。安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街巷上的人都憂心忡忡,全然沒有新時節的愉悅,只有順著風傳來的兒童的笑聲。
見過寧蕙川之後,才明白那日寧枳川為何日此反常。
寧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