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黑吃黑?
已經被狄烈與他的天誅軍搶怕了的完顏宗輔,急急率軍前往滑州,當然,也沒落下杜充。
就在黃河大橋前,一名奉命交涉的金國官吏,衝著百步之外的獵兵軍陣大喊:“貴軍來此意欲何為?豈不聞我家元帥與貴城城主已簽訂互不侵犯之和約了麼?莫非狄城主要撕毀條約,以為天下笑柄?”
凌遠不屑一顧,那所謂金使的劉豫簽署的算什麼狗屁和約,如果這樣,那遼州之戰又怎麼算?不過,現在也的確不是決戰的好時機。當下振聲道:“我等此來,只為一賊!交出杜充,兵馬立退。”
在橋頭軍隊中的杜充,聽聞此語,雙腳一軟,趴伏在完顏宗輔馬前,倉皇叫道:“元帥,杜充不回南朝了,杜充原降大金,為元帥效犬馬之勞。”
完顏宗輔只是漠然看了趴在馬足下的這個南朝右相一眼,一言不發,馬鞭一指,立即有金兵上前,拖了便走。
杜充聲嘶力竭,哀號道:“元帥哇!貴使撒離喝也折在奈何關。不為杜某,也要為撒離喝復仇啊,他可是代表元帥出使的啊!天誅軍殺了撒離喝,就是打了元帥的臉啊!”
完顏宗輔冷哼一聲,說出一句與王伯龍毫無二致的話:“你以為本帥會為了一個死人,與天誅軍再爆發一場戰爭麼?”
吭!兩名金軍騎士將死狗一樣的杜充扔在獵兵軍陣之前,然後掉後退回橋頭。
那名負責認人的留守司屬吏終於點頭確認:“沒錯,他就是杜充,如假包換。”
凌遠也不廢話,示意兩名獵兵先搜身,然後挾持著杜充,策馬向前,來到波濤滾湧、聲勢駭人的黃河岸邊。下馬,掏出那把編號“零零一”的鷹嘴銃,慢條斯禮地裝填彈藥。
杜充此時早已沒了羽扇綸巾的氣度,披頭散髮、面如死灰,宛若即將被推上斷頭臺的死囚。縱然在這最後時刻,仍不忘垂死掙扎:“這位將爺,杜充願降天樞城,杜某人可是南朝右相,若率先歸降,必可帶動天下士子歸心,於狄城主大業,幫助甚大啊!”
杜充不愧為人精,非但看出狄烈之志,更是明白自己價值所在。但換來的,卻是頂在額頭上的冰涼槍口,耳邊響起他在人世間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從你踏入井陘關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今日之下場。”
砰!血花與腦漿齊飛,身體仰倒滾墜,象石頭一樣直直砸入黃河,濺起少許浪花,隨即被滾滾洪流卷得無影無蹤……
杜充,曾經想埋葬黃河,而現在,黃河埋葬了他。
黃河大橋的橋頭之前,數千結陣警戒的金兵默默地看著這一幕,出奇地安靜。
千騎如風,倏現倏去,只留下漫天黃塵,還有那笑傲黃河兩岸的隱隱綽綽的騎影……(未完待續。。)
第三百三十九章 青山芳魂
井陘關前,有兀鷹盤旋,有黑鴉亂飛,只因為,高高的木杆下,吊著一個奄奄一息的人。
這人只著在兜襠處有兩片破布遮擋,全身**,肌膚被風吹日曬而裂成一道道血口,渾身上下更是被啄得體無完膚,血肉模糊;雙腕處因繩索長期捆勒懸吊,已經永久缺血而發黑壞死;發如亂草,落滿禽鳥糞便,與腦袋一同無力低垂,胯間乾涸的汙穢,迎風臭出百丈。不時有黑鴉倏忽撲下,對著那腫脹發紫的身軀猛啄一口,在這身軀猛然顫抖中,翩然驚飛——只有這時,才能確定此人一息尚存。
清晨,井陘關前出現大批人馬,煙塵滿天,但守軍卻並不慌亂,因為他們看到了那兩面旗幟——天誅軍六芒星旗、獵兵營黑底白色短刺與短銃交叉的槍刺旗。
是的,八百獵兵揚威河朔,就在金人的地盤上肆意縱橫,來回兩趟,沿途各州縣的金軍硬是不敢露頭。金軍是不敢惹獵兵了,但獵兵卻沒有放過金軍。當獵兵經過安利軍治所黎陽時,因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