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的弟子”
“是呵,最得意的弟子。”火行烈苦笑,笑容中有說不出的苦澀與懊惱:“一個修為剛至幻靈境三階,一個無能振興門派的‘得意弟子’,一個優柔寡斷的掌門弟子……還真是好一個‘得意’啊”
有多少年了,師兄弟兩人沒有像現在這樣好好地靜下來談談心?
雖然感覺中彼此未曾疏離,但是卻多少有些想法上的隔膜,此時此刻,月sè靜謐,空氣中回dàng著淡淡的哀傷……
左莫覺得自己竟是前所未有的理解了火行烈
乾門傳承三百年,最輝煌時曾光耀南域,門下弟子在外俱是昂首tǐngxiōng,傲視同輩可是一朝沉淪,卻是再無重新崛起的機會
恨,這幾乎是每一任掌門心中最深的痛,最大的恨
沒有哪一個掌門不想重振乾門可是,最終都是抱持著遺憾逝去
左莫至今都記得師尊因衝擊通玄境不成而逝去,臨終交代掌門接任時眼神中的那抹遺憾,那一抹幾乎可以穿透千古的遺憾
他相信,這抹遺憾的眼神一定深深烙印在了火行烈心中,烙痕比之自己更要清晰千倍萬倍
這些年,火行烈一直殫精竭慮,想要復興乾門。可是,所有的努力卻都是如同泥牛入海,沒有jī起哪怕一丁點的bō浪。
那種全身心的付出,最後收穫的卻是一片失望,那種巨大的失落又豈是常人所能夠體會?
這種時候,火行烈幾乎是已絕望,如同歷代掌門一般的絕望,甚至比起他們更為絕望因為,如今的乾門乃是史上最弱
正因為絕望,他更不敢冒險,更不敢讓乾門在自己手中出現哪怕一星半點的閃失,那樣的結果他承受不起更重要的是,他不敢讓師尊臨終前那一抹遺憾的眼神凝固成永遠,永遠無法消散
這一切,都生生地將火行烈逼成了如今這副處處退讓的模樣,讓一個行事豪烈的掌門,變得謹小慎微……
他身上的苦,又有什麼人能夠明白?
“師兄,你覺得如今的乾門還有退路嗎?”左莫忽地開口問道。
火行烈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但是沉默無疑已經表明了自己的回答。
“你此刻退讓,任由得柳鎮嶽猖狂,那樣我們乾門不僅僅失去了一個天才,更重要的是柳鎮嶽仍然不會因此對乾門歸心”字字誅心地將事情的本來面目道出,左莫長老徹底撕碎了火行烈內心深處的一絲僥倖想法:
“那樣的話,乾門表面上的一片安寧又能維持多長時間?這麼多年下來,柳鎮嶽的xìng格到底如何,你應該清楚那是一個將血脈傳承看得比什麼都要重的人,你覺得他能夠忍受柳晨身隕的事實麼?”
“若是以前你的一味退讓還能換得短暫的和平的話,那麼現在的退讓只能愈發刺jī他的瘋狂,只會讓他更早地發動那麼,乾門要是真的落入他手中,你覺得那還會是歷代掌門,還會是師尊心目中理想的乾門嗎?”
“你覺得,這樣不死不活地維持著乾門勉強不倒就是師尊心中想要的結果了?就不會讓他遺憾了嗎?”
一字字,一句句喝出,令得火行烈表情連連變幻,yīn晴不定
“師兄,你怕的只是失去但是,我們現在還有什麼?二流宗派的虛名?狗屁對全盛時的乾門來說,這虛名就是狗屁,甚至連狗屁都不是”
一針見血地道破現狀,左莫深深地凝視著火行烈:“既然我們本已一無所有,那有何必在意什麼失去?”
倏然一震
左莫長老的話猶如晨鐘暮鼓驚醒了火行烈,他臉頰肌肉陡然間顫動了起來:一無所有,一無所有……
原本就一無所有,又何必在意失去?
是了,自己苦心維持的乾門不敗對全盛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