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他靠在床頭,眼裡的光一點一點消失,化作了淚水
杜斌忙活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幫阿楠哥哥上好廁所,也洗漱完畢。
我進了房間,說實話,房間裡的氣味不太好聞。我去把窗戶開啟了,阿楠哥哥默默看著我的動作,嘆了口氣,“阿錦,你說你何苦跟著我遭這份罪?”
“我樂意!”我大聲地回了一句。
他拿我自然是沒辦法的,瞥了我一眼後,又閉上了眼睛。
小桃敲了敲房門,跟我們說早飯做好了,問我們需不需要送進來。
我猶豫了一下,沒讓小桃進來,還是自己出門端了早餐。其實我有點不想讓外人看到阿楠哥哥現在的樣子。
我端著早餐回屋,阿楠哥哥現在是什麼樣子呢?他虛弱地躺在床上喘著粗氣,早上那一套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流程,卻耗費了他不少體力。他的額角還微微發汗,臉上是不正常的紅暈。
看到我回來,阿楠哥哥朝我笑了笑,“阿錦,早上吃什麼?”
“杜斌煮了玉米,還有牛奶燕麥粥。”我把早餐放到移動小餐桌上,又把餐桌推到床邊。
阿楠哥哥不能久坐,但只是吃個飯的功夫,還是可以堅持的。
我半扶半抱地讓他靠著床頭坐起來,又在他身側放了好幾個枕頭去“卡著”他的身體,他才勉強坐穩。我把切成段的玉米塞到他手裡,他自己才可以拿著玉米去吃。
玉米個頭大,也不重,所以他能勉強拿穩。而喝牛奶燕麥粥的勺子,他總是控制不好,之前有一回他自己喝粥,因為沒拿穩勺子而把碗碰翻,粥全灑到被子上,他因此而生了自己的氣,一天都沒好好吃飯。
“阿錦,抽屜裡有吸管,你直接給我個吸管來喝粥好嗎?”
我拉開床頭櫃下面那個放滿了藥的抽屜,果然有好多粗粗的可以喝粥的吸管。
我準備撕吸管包裝的時候,突然想到,如果阿楠哥哥每次都用吸管,那他永遠都不能重新自己拿起勺子拿起筷子。
我把吸管又放回抽屜裡,耐心地對他說,“阿楠哥哥,我們還是用勺子好嗎?你放心,有我在,絕對不會讓粥灑了的。”
“不要,阿錦,你就給我吸管好嗎?我自己總是用不好勺子,你就別再折騰我了!”他的目光緊緊盯著抽屜,他希望我把吸管再拿出來。
我堅決地把抽屜推回去,把勺子放進他的手裡,“阿楠哥哥,就是因為用不好才更要練習不是?”
他沒辦法,右手緊緊地握住了勺把,又用左手手腕去幫助右手調整勺子的位置,等他終於拿穩勺子舀起第一勺粥的時候,我忍不住對他豎起大拇指,“阿楠哥哥,你看,你很厲害是不是!”
他把那勺粥抬起來,可還沒送到嘴邊的時候,勺子一偏,一大半的粥又回到碗裡,阿楠哥哥洩了氣,抬頭看向我:“阿錦,我真的不想再用勺子——”
“阿楠哥哥,我們不能因為一次的失敗就放棄,對不對?”我耐心地開導他。
“一次?阿錦,這段時間,你不在的時候,每天杜斌都陪著我做各種各樣的練習,失敗成百上千次,都未必能換的回一次成功。”他把勺子扔回碗裡,靠在床頭,眼裡的光一點一點消失,化作淚水滴到牛奶燕麥粥裡,原本甜甜的粥,此刻,瞬間就變成了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