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璇沒去球館練球,就在阿楠哥哥家樓下——去年我們一起打球的地方打起了羽毛球。
阿楠哥哥還是坐在窗邊看我們,彷彿一切都和去年一樣。
不過,一切又都和去年不一樣了。
最近沒怎麼打球,一時間總覺得有些生疏,阿璇也說我水平退步了。
可不嘛,前一段杜斌不在的時候,我的時間都用在了照顧阿楠哥哥上,哪有時間練球。
我們才打了四十分鐘,我已經累得不行,坐在路牙子上只喘粗氣。
阿璇有些心急了,“阿錦,你這個樣子,咱倆接下來的比賽還怎麼打,乾脆直接認輸算了!”
我扶著旁邊的樹站起來,“那我不休息了,我們接著練吧!”
“算了算了,”她擺擺手,“欲速則不達。今天就練到這兒吧,不過後面我們必須天天練,練它個十天半個月的,咱們肯定能拿第一!”
阿璇還約了喬樹晚上吃飯,便自己先走了。
我一個人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看著球拍發呆。我好像很久沒有這樣獨處過,沒有這樣放空自己過了。
夏天天長,已經晚上七點了,天還亮著,不過這個時間氣溫沒那麼高,小風一吹,還挺舒服。
我索性躺在了躺椅上。路過的鄰居們都往我這兒瞟一眼,有的眼神帶著幾分關切,有的眼神則帶著一絲探究……
夕陽西沉,遠處的天空泛起潮紅,像小姑娘害羞的臉蛋一樣,美不勝收。
我不由得閉上眼睛,靜靜享受這份靜謐和美好。
我躺了不知有多久,忽聽得耳邊傳來熟悉的車輪滾過地面的聲音,我睜眼一看,是阿楠哥哥。
他操縱著輪椅慢慢向我靠近,見我醒來,他輕輕叫了我一聲:“程錦。”
我坐起身來,“阿楠哥哥,你怎麼下來了?”
“你打完球也不上樓。”他嗔怪地看我一眼,“我給你打了電話才發現你沒帶手機,所以就下來找你了。”
“我這麼大個人了,有什麼好找的呀?”
傍晚有風,我怕風吹得阿楠哥哥又會不舒服,便把阿楠哥哥腿上的小薄毯往上拉了拉。
他靜靜看著我的動作,就在我準備抽走雙手的時候,他的右手忽然覆在了我的手上。
“阿錦,你不回家,一個人躺在這兒幹嘛呢?”
“什麼也沒幹。”我聳聳肩,“就是發呆而已。”
“哦。”他看著長椅點點頭。
我伸了個懶腰,正準備起身的時候,他又開了口:“阿錦,我可以——可以坐到你的身邊嗎?”
“當然可以。”我拉了輪椅一把,讓他正好停在長椅旁邊,我自己也坐到了長椅的一側,和他捱得很近。
“不是這樣的身邊。”他拍了拍輪椅扶手,“你看,我們之間還隔著這個。”
我狐疑地看了一眼他的輪椅,又看了一眼長椅,“所以,你是想和我一起坐到長椅上來?”
“嗯。”他重重地點了頭。
其實長椅和輪椅高度差不多,真要幫他轉移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我嫌麻煩,還是拒絕了。
“坐哪兒不一樣?”我拍了拍他的腿,“別折騰了,上上下下太麻煩。”
“哦——”他悶悶不樂地應了一聲。
良久,他忽然說,“程錦,要是以前的洛迦楠請你幫忙轉移,你會幫他嗎?”
他這個問題一下子把我問懵了,以前的洛迦楠?現在的洛迦楠?不都是他嗎?
不,好像的確不同。
我對以前的洛迦楠,似乎更有耐心一些,而對現在的洛迦楠,似乎更加暴躁一些。
“阿楠哥哥,對不起。”我蹲在地上,趴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