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著輪椅進了單元樓,還有三級臺階的“關”要過呢。
通常,我會讓阿楠哥哥在樓道里等一下,自己上去敲門叫杜斌來揹他。
今天也一樣,我準備先上去叫杜斌的時候,阿楠哥哥忽然叫住了我。
“阿錦,我想試試,能不能……?”
他灼灼的目光看著我,我如何拒絕得了他的提議?
可是……
“阿楠哥哥,你確定?三級臺階,你不讓我叫杜斌來,光靠咱倆?”
“怎麼,你沒信心?”
信心我倒是不缺,而且,他剛來新城的那幾天,杜斌也不在,他上來下去不都是靠我一個人嗎?只是,不管我用什麼樣的方法幫他上這三級臺階,最後受罪的不都是他嗎?
我把輪椅推到臺階下方,問他道:“你想怎麼上去?”
他看著臺階也犯了難——他幾乎沒有自己上過這樣的臺階。
“我揹你?”我提議。
“不用,你揹我的話,何不叫杜斌出來?”
“就是說,都到家門口了,你想鍛鍊回家鍛鍊唄!”我有點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快過年了,阿錦,等我們回了龍城,杜斌也要回家過年的。我總不能事事都這麼依賴他,那樣的話,我豈不是得跟著他回家過年?”
“沒事,你跟著他回家過年的話,我還能落個清淨~”我開玩笑地說了一句,結果卻遭到了阿楠哥哥的白眼。
“程錦,我們才結婚幾天啊,你就開始嫌棄我了?”
“不嫌棄不嫌棄。”我趕緊找補了一句。又仔細研究了一下臺階的高度,三個臺階的高度,加起來和輪椅倒是差不多高了。
“要不然——”我仔細觀察了臺階的寬度和高度,三個臺階的寬度其實加起來也沒多寬,要是我可以一鼓作氣從輪椅上把他一下子挪到第三個臺階上的話,應該也費不了多少力吧?
說幹就幹,我跟阿楠哥哥說了我的想法,他點點頭,“不管怎麼說,總要試了才知道。”
他很配合地摟著我的脖子,我摟著他的腰,一下就把他從輪椅上抬了起來,然後我用力抬著他往前走了兩步,他的屁股還真的穩穩地落到了第三個臺階上。
只是他的雙腿,東倒西歪的,連帶著差點把他剛坐好的身體帶得差點滑下去。
我趕緊抱著他上半身,又用我的腿抵著他的腿,才幫他穩定好身形。
他看著我“咯咯咯”地笑,“阿錦,我倆現在這樣,像不像兩個乞丐?”
“切,你才像好不好?我只是個路過的好心人!”說著,我扶著他的身體向後靠,讓他倚著欄杆坐好,我則下了臺階幫他把輪椅抬了上來。
接下來就是讓他上輪椅了。這活我們在家天天干,每天從這兒轉移到那兒,從那兒轉移到這兒。不過,多數時候不是我幫忙就是杜斌幫忙,真正靠他自己獨立完成的次數並不算多。
我剛要彎腰抱他的時候,樓道里的燈忽然一黑,我腳下一個沒留神,一腳踩空,整個人差點兒栽倒地上去。
還好燈馬上因為我的動靜又亮了,我也踩著臺階站穩了——不過,我低頭的時候才發現,我能站穩還有一個原因——阿楠哥哥的身體給了我緩衝的機會,不然我肯定得掉下臺階去。
“你沒事吧?阿楠哥哥,我剛剛好像踢到你了?”
“有事!怎麼沒事?阿錦,你也太狠了,一腳踢得我疼死了。”
“啊?”我趕緊蹲下來問他,“我是不是踢到你的大腿根了?”
沒錯,我剛剛踢到的位置就是他的大腿根,因為他正靠著欄杆坐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