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楠哥哥換羊毛衫之前之所以會站起來,那是因為他想著馬上要穿大衣,站著才好穿。但他完全忽略了他還沒換褲子這件事。
“怎麼辦,阿錦,我現在坐下來的話,大概又會痙攣,就又得耽誤時間了。”他很懊惱地說。
我想了想,說道:“阿楠哥哥,要不我們挑戰一下站著換褲子?”
“站著換?阿錦,你開什麼玩笑?”
我低頭看了一下他的雙腿,好吧,好幾條束帶綁著呢,根本就連現在的睡褲都脫不下來,更別說再換一條褲子穿上了。
不過,我又看了一眼角落裡的站床,站床上的束帶主要集中在腰部,如果他是在站床上站著的話,說不定還真的可以完成站著換褲子這個挑戰。
而此時此刻,既然註定沒辦法站著換了,我便抓緊時間把輪椅恢復成原樣。果然,隨著輪椅緩緩降低,阿楠哥哥的雙腿開始顫抖起來。
因為時間關係,我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開始幫他脫睡褲。換褲子之前,他要求先去趟衛生間。
我推他進了衛生間,半扶半抱地把他挪上了馬桶。他扶著馬桶旁的扶手,熟練地按壓起自己的小腹。
我則趁著這個時間去換了我出門的衣服。剛才半天挑不好,現在著急出門了,我倒是一下子選定了今天的衣服——和阿楠哥哥那件黑色大衣有幾分相像的黑色大衣,搭配一條紅色的連衣裙。畢竟是過年嘛,顏色選的喜慶一些。
我飛速換好衣服,阿楠哥哥還沒有上好衛生間。我又抓緊時間去收拾了出門的揹包,給自己化了個簡簡單單的妝。
等我打扮好自己,阿楠哥哥才在衛生間喊我,“阿錦,我好了,來幫我吧。”
有時間的時候,他當然會自己慢慢來。我不怕他慢,多慢我都能等。不過今天不一樣,電影都快開場了,我們家到電影院開車還要一段時間,必須得快點出發了。
我進衛生間的時候,他已經在按著輪椅試圖轉移了。沒有我,這個過程他可能要花十幾分鍾,甚至更久。我來了,就只要雙手插進他的腋下,使勁一抬,便能把他從馬桶上抬到輪椅上去。
坐到輪椅上的他,左扭一下,右扭一下,調整了自己的位置,然後自己控制輪椅回到了房間,自己從衣櫃裡拿出了褲子。
我把他的雙腿搬到床上,幫他把腿塞進褲腿裡。他就一動不動地看著我操作,突然說了句:“阿錦,我現在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已經過來了大部分人嚮往的生活。”
我敲了一下他的額頭,“說什麼呢你?阿楠哥哥,不要妄圖當一條社會的蛀蟲。你力所能及的事,不要指望有人幫你。”
“哦。”他雙手撐著輪椅調整了一下姿勢,方便我幫他穿褲子。我給他套了三條褲子保暖,他有點哭笑不得,“阿錦,其實我們全程不去室外的,而且一會兒坐輪椅我還會再蓋一條毯子,不會冷的。”
“那也不行。”我最後整理了一下他的褲腿後,帶著他去客廳穿鞋。
他在家常常是不穿鞋的,因為他的雙腳常年腫脹,穿鞋並不方便。而且,他要完全靠自己穿鞋的話,每次都得花費一個多小時。反正他又不會走路,索性在家就不穿鞋了。
但是出門還得穿啊。我把他的腳抱起來往鞋裡塞,他那癱軟無力的腳一點兒都不聽話,所以這個過程其實有幾分艱難。我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最後還是決定把鞋帶完全拆了。
沒有鞋帶的確好穿多了。但是沒有鞋帶,鞋就變得非常容易掉。我還是得把鞋帶再給他穿回去。
整個過程中,我一直蹲在地上,他呢,卻並不老實,一直在玩我的頭髮。我的劉海兒被他撥來撥去,撥得我都快煩了,抬頭瞪他,他委屈巴巴地說:“阿錦,你連頭髮都不讓我摸了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