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知道,那分明就是不可能的。
阿楠哥哥的身體無法逆轉,只能透過堅持復健來維持現有的自理能力,想要更進一步都難於登天,怎麼可能不需要康復器材呢?
我看了看時間,距離我們剛剛通話,已經過去了快三個小時,他應該已經安頓下來了吧。
我給他撥去影片電話,果然,影片裡的他,已經躺在床上了。
“阿錦,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他舉著手機,對著自己的臉和我說話。
“你剛到嗎?”我問,“看你的背景,你不在我們新城的房子裡呀?”
“嗯,不在。阿錦,我和杜斌在機場酒店。我想著,你反正不在家,我也就不折騰這一趟了。”
也是,坐飛機就已經夠他受的了,再坐兩三個小時汽車,他人非得散架了不可。
“那你怎麼這麼晚才歇下來?不是應該早就到酒店了嗎?”我又問。
“確實早就到酒店了。不過我到酒店先洗了個澡,還吃了點東西。”
“是無障礙客房嗎?”我又問。
“阿錦,”他笑眯眯地看著我,“你怎麼這麼多問題?接下來是不是該我問你了?”
“我有什麼好問的?”我拿著手機走到陽臺,又開始問他:“你那些放在陽臺上的器材呢?”
“壞了。”他斬釘截鐵地說。
“都壞了?”我狐疑地看著他。
“是啊,都壞了。你也知道,我那些都用了快十年了,也該換新的了吧?”
“哦。”我半信半疑地點點頭。
“阿錦,我也不知道你回來,冰箱裡都沒什麼吃的了。不過我剛才已經在網上下單給你點了外賣,還給你買了明後天的蔬菜水果,你可以隨便吃。”
“真的?”我高興極了,可是下一秒,又沮喪起來,“阿楠哥哥,誰要吃這些呀?”
“啊,那你想吃什麼?我給你點。”
“我想吃……你呀!”
阿楠哥哥聽到我的話,愣了一下,隨後爽朗地笑了起來,“阿錦,快了快了,很快你就能飽餐一頓了。”
“你龍城的工作是不是快告一段落了?”我看著他的笑臉,心中卻越發惆悵。
他工作結束,就可以去新城陪我。可我,卻不能隨時結束工作回龍城陪他。
“是呀,阿錦,下個月我們就能結束異地的生活了。”
“本來今天就可以。”我看著他,忍不住又想哭了。
“怪我怪我,誰讓我來找你不提前跟你商量呢!其實我提前探過你的口風,你說你不出去踏青,我才趕來找你的。誰知道你也矇騙了我。”說著,他咯咯笑起來。
我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溼潤,卻也跟著笑了起來,心中是滿滿的感動。
阿楠哥哥以前那麼不願意出門的人,最近一年卻為了我多次往返於新城和龍城,實在是辛苦。
“阿錦,你是不是後天的機票回新城?”他這會兒才開始問我清明的安排,哎,要是早一天就好了。
“對呀。阿楠哥哥,你是不是也訂了後天的機票?”
他點點頭,“我就住機場,如果時間合適的話,我們可以在機場見一面的。”
然而,看過航班時間我們才知道,我從龍城起飛的時候,他也正登機,等我落地,他已經起飛了。
蒼天啊,大地啊,為何白白浪費我一個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