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幾個哀哀悽悽,奔了老夫人處來。
“娘,官人他……他……”
於氏聲音嘶啞,泣不成聲。那三個小婦亦是臉色灰敗,眼皮紅腫,甚是悲慘。
老夫人與夫人大驚,只當進之出了甚變故?看這幾人神色,竟很是不祥的模樣。老夫人心中一緊,拍了桌子重重問道:“出了何事?快說?”
那幾人心中苦楚,嗚咽難言。還是丁二孃忍了悲傷,上前答道:“官人他在外養了粉頭,如今連家都不歸了。”言罷,兀自哀哀不止。
張氏聽了,知道不好讓容娘玉娘聽到,忙將她們一拉,帶到後頭去了。
容娘與玉娘對“粉頭”很是好奇,遂問張氏。張氏紅了臉,只說小娘子不需知道。
然求知慾旺盛的兩人豈肯罷休,張氏不答,她二人便胡亂自己揣測。
容娘:“難道是賣粉的頭?叔叔養來作甚,他又不需傅粉?”
玉娘:“養個賣粉的嬸嬸哭甚?必定是養了粉頭鸚鵡,叔父喜歡得家都不歸了,是不,嫂嫂?”
幾個婢女掩嘴而笑。
張氏傻了眼:”……,莫亂說,……也莫去問娘,否則你兩個都要挨訓。”
不問娘可以,偷偷問問兄長總無礙吧。誰知六郎一聽,臉色一變,厲聲斥責二人哪裡聽來的混賬話,更命她們從此將這兩個字抹掉,再不許提。
容娘到底大些,聽到此處知道粉頭大約是不好的事情了,撇了撇嘴也就不再問了。
玉娘卻辯道:“如何嬸嬸說得?她說叔父養了粉頭,我說粉頭是鸚鵡,嫂嫂又說不是。問哥哥,你不答也罷了,還罵我們,嗚……”
玉娘哇哇大哭,傷心之極。
六郎面露尷尬,只好眼神示意容娘去哄。容娘卻是不緊不慢,口裡還要刺他兩句:“不是說三人行,必有我師。又說甚誨人不倦,又說甚敏而不學,不恥下問……,怎生今日我們問了,反遭六哥訓斥?”
言罷,義正言辭的一張小臉便轉過頭去,抽帕子抹了玉孃的眼淚,捏了玉娘臉頰一把,大聲道:“你無錯,哭甚?”
七郎在一旁忍笑忍得辛苦,此時實是無法再忍,直笑得玉山傾倒,俊顏扭曲。末了彎腰安撫玉娘道:“玉娘沒錯,粉頭就是鸚鵡,哪日七哥見了必給你買一隻回來,如何?”
玉娘破涕而笑,連聲稱好。
那邊老夫人與夫人勸回了於氏幾人,又派人去街上尋進之。誰知進之食髓知味,不肯離了那新鮮果子,回來面對一堆殘花。
老夫人氣得直捶胸,大罵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只恨不能親去街上捉了他回來。然過得一日,到底是自己剩下的獨苗,不免又唸叨,怕他在外吃不飽穿不暖,怕他在外受了委屈,怕他受人矇騙,怕他不知節制,壞了身子……。
徐夫人聽得老夫人那口氣,將進之寵溺得如三歲小兒,越發不堪,漸漸有鬆口的意思。她閉了耳,只當未聽見。
老夫人見狀,知道長媳不滿。不由又唉聲嘆氣,直道三郎可憐,未有父兄幫持,直將進之說得孤兒一般。
府中一眾人等,各做各的事,並未理會她那可憐的三兒。
不想過得幾日,進之卻自己回了家。只當無事一般,坐在那裡,要茶要水。守惟與幾位小娘子見狀,只得上前問安。進之也如平日一般答應,並無異樣。於氏與三位小婦見了,只當進之轉了心思,雖心中那根刺兒仍在,也裝無事樣上前伺候。
進之一連三日都歇在了於氏房中。
家中幾位婦人驚詫不已。須知平日進之最喜周氏,於氏房中雖也去,不過歇得一晚,再無連續兩晚的。
於氏更是納悶,只當那日一鬧,倒將官人鬧得轉了性子,知道自己的好了。且進之這幾日在房中溫柔體貼、關懷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