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勞的作用。”
阿媽努力回想孟校長的原話。
明月伏在阿媽肩膊上,“謝謝你,阿媽。”
阿爸又拿出另外一個包裡的東西,“這是我在鎮上新開的書店給你買的書,有兩本你喜歡的科幻小說,還有一套外國奧運冠軍自傳;這是村裡你的小夥伴叫我帶給你的小畫本——他們最近開始流行看連環畫——說是這套《海的女兒》你一定會喜歡,讓我一定要當面交給你。”
明月望著堆在接待室桌上的大包小包,努力忍著流淚的衝…動,挽起阿爸的手臂,“謝謝你,阿爸。”
“走,阿爸阿媽帶你到外頭吃飯去。”孟海揮揮手,彷彿這樣就能揮去眼裡的淚意一般,“明月想吃什麼,我們就吃什麼!”
阿媽拽一拽他衣袖,指著桌上一大堆東西,“先把這些送回寢室,難道還讓女兒拎著去吃飯啊?”
“嘿嘿……”孟海擼一擼頭頂,朝妻女笑。
阿媽幫明月把桌上的東西一一放回包裡,“門衛師傅說我們不能進去,你先把東西送回寢室,我和你阿爸在這裡等你。慢慢來,不著急。”
明月看看常年在灘塗上養青蛤曬得面板棕紅的阿爸阿媽,一左一右香了香他們的面孔,“你們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捧著兩個塞得滿滿的包,往宿舍方向跑去。
阿媽望著她短髮在風裡揚起又落下的纖瘦背影,眼裡一點點浮起擔憂顏色。也許是母女連心罷,她這次來,覺得女兒眼裡那種天真不解世事的神情,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淡淡憂悒之色。她也形容不上來,只是感覺這孩子有心事,卻又竭力在她和阿爸面前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
“阿海……”阿媽欲言又止。
孟海輕輕攬住妻子肩膀,“在明月跟前,什麼都別多說,只多講講阿英在王都參加訓練的事,講講阿媽在村裡天天和人推牌九小來來賺了不少零花錢……再擔心也別露在臉上,讓孩子有心裡壓力。”
“我知道了。”阿媽溫順地說。
沒過多久,明月比稍早時候背多一隻印著體校標記的帆布書包,穿著白色帆布運動鞋,從宿舍方向跑過來,“我來了。”
說著繞到隔壁傳達室裡,找到正戴著老花眼鏡看報紙的老大爺,“何師傅,我來填張外出單。”
老大爺聞言,暗暗頜首,放下報紙,從傳達室斑駁得早看不出原來顏色的大書桌的抽屜裡拿出一疊外出單,推給明月,“喏,筆在桌上,自己拿。”
說完又捧起報紙,埋頭看報。
“謝謝何師傅。”明月接過外出單,在桌上找到用長長一根橡皮筋繫著的圓珠筆,一筆一劃地填好了,“我寫好放在這裡了,何師傅再見。”
等明月挽著阿爸阿媽走出少體校大門,何師傅才慢慢將報紙放下來,取過明月寫的外出單,將之仔細看了一遍。發現明月的字,寫得意外的好,並不像其他以運動見長的孩子,因為重視專業訓練,而忽視文化培養。
何師傅回想自己和這孩子有限的幾次接觸,從來都禮貌有加,並不因為自己是孟英的妹妹而驕矜自傲,是個難得的好孩子,像她姐姐一樣,也很少在休息天外出,多半都呆在宿舍裡看書。
孟明月早晚有一天,會和她姐姐孟英一樣有出息。何師傅在心裡很肯定地對自己說。
然後繼續看報。
阿爸阿媽領著明月到少體校附近一家叫海之魂的館子吃飯。
中午時分餐館裡客人不少,老闆娘在灶間裡忙得團團轉。孟海夫妻領著女兒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才有空位子給他們坐。
有伶俐的小夥計將桌子抹乾淨,換上清爽碗筷,回身朝賬臺裡的牆面一指,“三位想吃些什麼?我們館子裡的招牌菜都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