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回事。
想到這裡,他有些敬佩地看了一眼高:這位上卿大人雖然迂腐頑固,但這份眼力確實厲害。
“那為何前幾日,高大人卻支援我大齊與韓國結盟呢?”
趙昭忍不住問道。
“因為魏國的野心。”
高捋了捋鬍鬚,沉聲說道:“我大齊,屹立於中原最富饒的土地,成也是這塊土地,敗也是這塊土地……”
趙昭知道高這話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齊國從古至今太殷富了,基本上該有的都有,哪怕極小個別不曾擁有的,也能透過金錢從其他國家得到,這就使得齊國君主與臣民缺少一份進取拼搏的信念,滿足於偏安一隅,哪怕是賢明如先王呂僖,也未曾在開疆闢土這方面有什麼遠大的志向。
或許有人會說,難道齊王呂僖當年頻繁攻打楚國,不是為了開疆闢土麼?
事實上還真不是,齊王呂僖攻打楚國,其實只是為了打壓楚國,報復楚國而已,事實上哪怕是就楚國而言殷富的楚東,齊國也完全瞧不上眼,就跟楚國其實也瞧不上如今越國那塊荒蠻之地一樣。
齊人的自大就來源於此:他們認為他們已經得到了整個中原最富饒、最肥沃的土地,已經無需再佔據更多的地盤了。
而這,就導致齊國上至君主、下至臣民,皆滿足於偏安一隅,不像魏國、楚國、尤其是秦國,由於國內土地的貧瘠等種種原因,對開疆闢土抱持極大的熱情。
“……但魏國不同,在魏王趙時期,魏國就表現出了對宋地的極大渴望,而如今的魏君趙潤,在這方面更是遠勝其父,收復上黨、三川,佔領河西、河套,在短短十幾年間,就讓魏國的面積擴增了一倍……”高接著說道。
“這只是恰逢其會,我弟趙潤絕非窮兵黷武之人……”趙昭立刻辯解道,但他的話顯得有點沒底氣。
這也難怪,畢竟高說得沒錯,魏國的疆域版圖,的確是在近十幾年擴增了整整一倍,從古至今,還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如此具有‘攻擊性’,哪怕是秦國,在這方面的速度也遠不及魏國這讓人如何相信魏國並非是一個極具攻擊性的國家呢?
“……其實老夫也知道,韓國的勝算很小,可能,就連楚國,亦並非是魏國的敵人。但是……”說到這裡,他捋著鬍鬚長長吐了口氣,隨即才接著說道:“不得不為啊。……魏國越來越大,倘若我大齊毫無作為,待等有朝一日魏國吞併了韓楚,我大齊又能支撐多久呢?”
趙昭搖頭說道:“高大人高估我弟趙潤了……從小到大,我弟趙潤都是一個毫無野心之人,記得當年他年幼時,甚至於對王位不屑一顧,只願當一個遊手好閒的閒王……”
“人都是會變的。”
高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所瞭解的,只是當年的魏公子潤,而非是如今的魏王……”頓了頓,他又補充道:“當年魏公子潤助先王討伐楚國時,老夫雖然遺憾未曾親眼見到,但也曾聽說過,比如田耽將軍就提過魏公子潤的為人,說他對下位者平易近人、對倨傲者趾高氣揚,言行舉止雖異於常人,但並不難以交涉……可前兩年老夫前往大梁參加諸國會盟時,卻完全瞧不出來,老夫眼中的魏王趙潤,令行禁止、下人無有不從,儼然是霸主之相……”
“……”
趙昭微微一愣,腦海中忍不住回想當年,他也必須承認,他印象中的八殿下趙潤,跟前兩年他回過弔喪之際碰到的魏王趙潤,兩者的確是判若兩人。
這種改變,並非是好與不好,只是說,趙潤肩負起了整個國家,他就必須因此有所改變而在這前提下,那位兄弟,或許也不再是他記憶深處那個熟悉的兄弟了。
這讓趙昭也無法肯定,那個兄弟是否對齊國抱持有吞併之心。
尤其是在高隨後提起了他當年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