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殿中整了整衣冠,介子鴟跟在趙弘潤背後走入了內殿。
此時的趙弘潤,已經走到內殿的視窗旁,推開窗戶感受著夜裡的涼風,似乎是想借這涼爽的夜風,驅散心中的幾分煩惱。
“陛下,您以為臣的建議如何?”
走到趙弘潤身後,介子鴟拱手問道。
趙弘潤稍稍轉頭,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介子鴟,用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的語氣說道:“介子,你還未放棄啊?”
介子鴟眨了眨眼睛,臉上帶著幾分困惑說道:“陛下說的,微臣不明白……”
不明白?我看你心中明白地很!
趙弘潤無語地翻了翻白眼。
其實在介子鴟當初提出遷都邯鄲時,趙弘潤就隱隱有這個感覺,雖然當時介子鴟立刻改口說那只是一個玩笑,但趙弘潤卻並不這樣認為。
介子鴟何許人?從根本上來說是一個非常穩重的人,豈會開這種玩笑?
由此可見,當日介子鴟故意提出遷都邯鄲,只是為了看看當時殿內眾人的反應,包括那句更進一步這位楚國出身的年輕大臣,有著非常令人震驚的雄心抱負。
想了想,趙弘潤問道:“介子,你希望我大魏統一中原麼?”
介子鴟愣了愣,起初打算打諢裝傻掩飾過去,但他忽然注意到了趙弘潤那看起來頗為嚴肅的表情,頓時心中一凜,在略一遲疑後,拱手說道:“臣盼望陛下統一中原,建立前所未有的不朽霸業!……這是臣此生唯一的夙願!”
……
趙弘潤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介子鴟,他發現,介子鴟的目光很是炙熱,這份炙熱中彷彿又帶著幾分狂熱。
他忽然想到,如今他信任的這些臣子們,大多都是在他此前確立了太子地位後這才轉而效忠於他,先前似溫崎、張啟功、寇正等人,也是出於其各自的目的,唯獨介子鴟,是主動投奔於他甚至於,在當初他還在排斥繼承王位之事時,就已經在為他出謀劃策。
正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當年求賢若渴的趙弘潤,他萬萬也不會想到,苦求賢才未果的話,只是無心將百餘萬楚國平民遷入了魏國,而這些人當中,就有介子鴟這位才智超乎尋常的奇才。
“還不是時候……”看了一眼窗外天空的夜色,趙弘潤淡然說道。
“臣明白的。”介子鴟笑著說道:“陛下您可知,當微臣得知陛下將文德殿改成昭武殿時,心中激昂,足足一宿皆無心睡眠……不過我大魏眼下需要積蓄力量,是故陛下才改年號為興安……”
“……”看著介子鴟微微張了張嘴,趙弘潤不知該說什麼。
其實平心而論,趙弘潤之所以將年號定為興安,只是他覺得近十年來他魏國過多於出兵征戰,以至於雖然使國家開闢了新的疆域,但事實上民眾的生活條件並沒有提高,甚至於,反而隱隱有所下滑。
因此,他決定休養生息幾年,致力於提高國力、提高國內民眾的生活條件,可是這話到了介子鴟嘴裡,就彷彿他這些行為,純粹是為了日後吞併中原諸國做準備似的。
吞併諸國、統一中原,這是一件容易的事麼?
只要他魏國稍稍露出這方面的意圖,頃刻間就會成為天下公敵,哪怕是如今的盟友楚國與秦國,恐怕也會立刻與魏國翻臉這是一條註定孤獨的霸路。
單憑一國之力,傾吞天下,這哪裡是那麼簡單的?
就連趙弘潤本人,對此都沒有什麼信心。
當然,他可以寄希望於他的後人,比如兒子趙衛、再比如趙衛日後的兒子,自他開始,集他魏國數代君王之力,一步步去實現這個目標,這倒是一個還算穩健的辦法。
因此,似那般長遠的抱負,趙弘潤並沒有奢望過,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