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自己被人劇烈的晃動者,我不情不願睜開眼睛。
夜裡山中的空氣很冷,即使身在這個一直燃著火堆的山洞之中,我依然感覺到深切的寒意。
暗黃的光亮下,小達緊張的盯著我,他額角上的汗珠反射的光芒,給人一絲微微的暖意。
“我剛才起夜發現你沒有呼吸,還以為你死了。”他抬手擦一把額前汗水,見我睜眼,他像是大鬆一口氣。
原來方才見到義兄,不過是南柯一夢。
無憂無慮的享樂生活,畢竟已經離我遠去,現在我身在嚴寒黑暗之中,面對的是無奈的抉擇疑惑。有太多的事需要去思考,這一點就讓我這個懶得動腦之人不由自主想要逃避。
所以才會做那樣的夢麼?我拿出趙仕傑給我的藥,吞下一顆。
無論如何,出現心臟驟停的情況,說明我的身體已不堪負荷。
小達將野豬分割處理好之後,天空也透出第一絲光明來,我沒有幫助他的衝動,因為我清楚我就算幫忙也不過幫倒忙而已。
小達解豬真如庖丁解牛一般,利索而無一分多於動作,如同藝術。
血腥的藝術。
如此說來,在戰場上,驍勇的戰將也無不如此。
清晨的森林瀰漫著濃厚的霧氣,這個時節,大多數落葉喬木都已經光禿禿,地上堆積著厚厚的樹葉,踩上去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間或可聞一兩隻不南遷過冬鳥兒的鳴叫。
翻越山嶺而沒有道路,很多時候,我拿著小達借給我的柴刀一路劈砍,加上他的幫助,才勉強向前行進。
胃裡有點難過,不過還沒有到想要嘔吐的程度。
這幾天噁心嘔吐的症狀較之前好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過了孕吐反應時期——我發現自己接受懷孕的事實比想象還要自然,不知是否因為靈魂的穿越這件事本身就太過於匪夷所思,以致發生在這個時代的其他怪事,與之相比根本是小巫見大巫。
用過簡單的午飯,我邊思索邊緩慢前行,不久就見小達在前方不遠處招手喚我過去。
原來已經行至這座山的頂端。
站在山麓之巔,山風吹的人幾乎張不開眼,而腳下是一片松林,濃郁的墨綠在隨風飄過的浮雲或濃霧中若隱若現。
小達站在風中,他的頭髮衣服都被獵獵寒風吹的啪啪作響。
“你看那裡!”風聲太大,讓他不得不喊道:“那就是三河關。”
我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果然見一座城關在流雲中時隱時現。原來竟然在這樣近切的地方,我還以為起碼要再走三四日。
“你繞過這裡下山,慢不過兩日就能到那裡。”小達說。
我點點頭,已經勞煩他帶我到此,確實不好再繼續要求什麼。
再說他肯定還惦念著山洞裡那頭收拾好的野豬。
陽光刺破雲層灑落下來,整個山頭都籠罩在金色之中,空氣似乎也不再那樣冷冽。
小達望著我,沉默半晌,道:“我還是再陪你走一段吧。”
“楊凡,你長得很像一個人。”走著走著,他突然說道。
我心臟幾乎慢跳半拍,不知為何我條件反射想到的,是趙仕傑傾慕的物件以及申屠說過那句“不過說到與他神似方面,楊公子竟有七分了”。
“誰?”我脫口問道。
小達一面砍著面前的灌木,一面道:“不過是一幅畫像而已。”
“哦……是這樣麼?”我竟然期待從這孩子口中知道些什麼,果然不過是異想天開。
“不過父親說那是生我之人。”小達聲音有些悶悶的,讓人想起,他畢竟還是個孩子。
他這麼說,看來這個人在他未懂人世之前,就遭遇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