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動,薑黃色藥粉一點點均勻地灑在傷口上,登時爆發了灼燒般的高溫,尖銳刺痛。
許博淵蹙了蹙眉。
&ldo;痛麼?&rdo;應周立刻問。
&ldo;繼續。&rdo;許博淵淡然道。
&ldo;唔……&rdo;應周遲疑片刻,&ldo;我給你吹一吹?&rdo;
許博淵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應周沒等到他同意也沒等到拒絕,乾脆低下頭,對著傷口吹起氣來。
輕柔涼氣吹拂肌膚,中和藥粉引爆的熱度,應周吹得很輕很慢,動作可以用溫柔二字來形容。
很難用貼切詞語來形容,氣流是細微的,卻恍惚像是二月暖風吹醒冰涼大地,種子破土生長,冰川化水流淌,萬物生機勃發,一切皆不可阻擋。
應周的睫毛很長,只是不太翹,蓋在眼上總讓他看起來有幾分可憐,許博淵看了一會,低聲道:&ldo;夠了,我沒事。&rdo;
他收回手臂,&ldo;浮霜也受傷了,給他也灑上罷。&rdo;
應周點頭,背過身去摸摸摸摸浮霜肚皮,&ldo;真是多謝你了。&rdo;
許博淵沒有說話。
應周無疑是一個好人,雖然這世界上好壞並沒有那麼絕對的標準,但無論怎麼算,應周心中的溫柔都足以令他成為一個道德意義上公認的好人。
或許是因為站在了萬物的頂點,他對萬物都抱著再平等不過的態度。李朗、孟拓、許璃、雁澤、小白、浮霜、狐狸,甚至許婧鸞與自己,人也好仙也好妖也好,在他眼裡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他不介意李朗等人將他賣入青樓,亦不在意許璃三番四次的騷擾,會為素不相識的許婧鸞摔碎法寶破解詛咒,會對沮喪失落的雁澤出言安慰,也會對一匹馬誠懇真摯道謝。似乎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值得他動怒,也沒有什麼事情不可為他原諒,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想過那些事那些人是對是錯,只是單純地、安然地做著自己。
你要說他很傻,他卻在很多地方有你意想不到的聰明,察言觀色,臨機應變;你要說他聰明,他又不懂人情世故,傻得可愛,也傻得令人放心不下,擔心他不知何時又會被騙,又會被人欺負。
他意識到自己的想法走得太遠,倏而回神掐了掐手心,&ldo;劉直呢?&rdo;
應周手上一頓,遲疑答道:&ldo;……應該回營地去了罷。&rdo;
許博淵看向溪水中撒歡打滾的白虎,意有所指,&ldo;他都看到了?&rdo;
&ldo;唔……&rdo;
應周心虛支吾,那會兒妖氣出現的突然,他只怕許博淵有事,根本顧不上避諱,頭都沒來得及回就騎上虎揹走了。突然一隻貓變成了虎,還能騰空飛行,也不知劉直看了會是個什麼反應……
他臉上寫滿了後知後覺的擔心,許博淵猜到他當時恐怕是急著來找自己沒有多想,心中不禁一暖,溫聲道了句:&ldo;劉直可以信任,不會多言。&rdo;
應周明顯鬆了口氣,然不過片刻他又緊張起來,不安道:&ldo;我來的路上遇到太子,他也中了迷魂術,我下去抓那隻狐狸的時候叫他看到小白了。&rdo;
許博淵問:&ldo;太子如何?&rdo;
應周答道:&ldo;三魂七魄皆在,應該無事。&rdo;
許博淵點點頭,答道:&ldo;不用擔心,我會處理。&rdo;
為浮霜上了藥,應周又指指不遠處兩名侍衛,問:&ldo;需要把他們叫醒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