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間他便收回了手,應周的面板很冷,冷得他指尖發麻。
為什麼會這麼冷?
他會覺得冷嗎?
如果是許博淵,應該會想要讓他暖一點。
敖淵蹙著眉,掌心重新貼在了應周臉上,直到將那寸面板捂熱才放開,為應周將被子往上拉了拉。
他打算起身去外間等,然而手還沒來得及收回,應周睫毛輕動,睜開了眼。
他看清坐在了床邊的人,眼中亮起明亮而清澈的光,抓住了敖淵頓在被沿的手,彎起唇角笑,&ldo;你回來了啊。&rdo;
手也是冷的。
&ldo;嗯,回來了。&rdo;敖淵反手握住他,扣在自己掌心裡,&ldo;再睡一會?&rdo;
應周如今虛弱,一天中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床上昏睡,只有這樣才能勉強延長一點時間,樓琉衣叮囑過他,要讓應周多睡。
&ldo;是還有點困,&rdo;應周閉了閉眼,&ldo;你今日還有事麼?&rdo;
敖淵拇指摩挲過指上因為瘦而分明的骨節,&ldo;沒有事,就在這裡。&rdo;
應周笑著道:&ldo;那陪我睡一會。&rdo;
&ldo;……好。&rdo;敖淵脫掉鞋襪上床,和衣在他身側躺下,&ldo;睡罷。&rdo;
應周卻往他身上靠了靠,這才安心閉上了眼。
敖淵不敢動,應周的側臉就在他肩膀邊上,保持這個姿勢許久,直到他想應周應該已經睡著,才敢側過身去,與應周面對面。
應周蜷著腿,雙眼閉著,眼睫在白玉般的肌膚上投下剪影,他看起來好了一些,臉色不再和上次分別時一樣慘白,唇上也有了一些血色,是因為心情變好了嗎?
原來從前的他笑起來是這樣好看,千年前曾遠遠見過一次,如今近看更是直觀,真當是無人能夠抵抗的好看。許博淵愛他什麼呢?愛這笑容麼?若是愛這笑,他似乎也能做到。
敖淵從上而下看著,忽然產生了一種荒謬的衝動‐‐
他的身體在這一刻脫離了控制,低頭,在應周眼瞼上落下一吻。
他還沒有來得及為自己的行為驚訝,應周忽然睜開了眼,笑著仰頭,自然而然在他唇上一碰,眼中明亮如墜星辰。
&ldo;晚膳想吃醉蝦。&rdo;
&ldo;……好。&rdo;
應周便又閉上了眼,向他靠近一些,將額頭抵在了他肩上。
敖淵渾身僵硬,雙手都不知該往哪裡放,心中的驚濤駭浪更多的是因為剛才那兩個吻,還有些微的,他不願承認卻不得不承認的……滿足。
為什麼會滿足?
他明明不是許博淵。
他只是……
他為什麼不是許博淵?
睡到傍晚起來,樓琉衣化成許婧鸞的模樣,三人一桌,吃了一頓晚膳。
廚子是宮裡來的御廚,敖淵闢穀多年,不知人間口味,只是見應周沒吃幾口,與樓琉衣對視了一眼,樓琉衣替應周剝了一隻蝦放進碗裡,問:&ldo;怎麼了?不好吃嗎?&rdo;
&ldo;唔,&rdo;應周放下筷子,&ldo;是換了廚娘麼?與以前好像不太一樣了。&rdo;
樓琉衣一愣,立刻看向應周身後的雲兮,雲兮接話道:&ldo;是換了一個,山君回山中養傷那段時間裡,廚娘年紀大了,告老回家了。&rdo;
應周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麼,將樓琉衣夾來的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