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面而來,邾夜覺得很安逸。
是誰……?
邾夜認為是某個人,可腦子還是瀰漫著濃濃白霧,不清不楚的。
為了確認自己的臆測,邾夜努力撐開了厚重的眼皮。
“邾夜……”
當羅倫斯看到心愛的人緩緩地睜開了澄澈的琥珀色眸子時,自責與懊悔如同從原本荒蕪的土地裡四面八方瘋長出來的草蔓,吞噬掉了他僅剩薄溫。
他尷尬地看著邾夜,希望他能看到自己,可又有些遲疑。
這時,邾夜的手卻忽然覆蓋在羅倫斯碰觸著他臉頰的手上。那溫度偏高的掌心貼著手背,彷彿連脈搏的跳動都隨著體溫清晰地傳達過來了般。
邾夜一臉病奄奄的,可眼神卻滿載著淡淡的欣喜與幸福,像個不諳世事的天真的孩童。他笑了起來,緩緩地說:“你來了……”
羅倫斯的胸口這一刻既暖又澀。
他當然知道邾夜看到的並不是自己。某種失去讓羅倫斯苦悶難耐。
“嗯……”他輕輕地笑起來,竭力偽裝,“你先休息一下吧。”
邾夜很聽話地合過眼,很快地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羅倫斯深深地凝視著邾夜,心下惻然,無法說清道明的隱忍讓他的嘆息猶如沉重的繭。
醫務室的天使醫生斯諾一走進來,就剛好撞見這一幕。
“你怎麼在這裡!?”仿若不敢置信,斯諾驚駭地撥高了尖銳的聲音。
羅倫斯看來一眼,一如既往的沉默,不過面色卻有些徒然頹廢下來。
斯諾瞧到了這極為罕見的一幕,不由得兩手叉腰,忍不住提醒道:“親愛的羅倫斯,我知道你很喜歡邾夜,但你似乎得想想你此刻的身份——不折不扣的強。奸犯。我想,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人會想要在醒過來的第一時間,看到的是強。奸自己的人吧。”
羅倫斯詞窮,無言以對。
“過來。”斯諾勾勾手指,“我有話單獨跟你講。”
羅倫斯漠漠地盯著他,又側首朝病床上的邾夜看了看,面無表情地起身。
可沒走兩步,沒能忍住地再一次回頭,神色捉摸不清。
斯諾好氣又好笑地說:“我親愛的羅倫斯,這裡是醫務室,我的地盤。你要知道,除了你,恐怕沒哪個犯人有膽子有能力在這裡跟你一樣,強。暴邾夜。”
“夠了。”羅倫斯很快便調整好神情,語調冷淡。
壓抑住想要動怒的情緒,羅倫斯心裡明瞭,斯諾只不過是在說事實而已。他暴力地侵犯了在那一刻毫無防備的邾夜。差勁透了……
羅倫斯覺得自己像是被整個地掏空了般。
躺在病床上的邾夜模模糊糊的有聽見兩人對話的聲音。但具體的對話內容卻如同一盤散沙似的。風一吹,就散盡空氣,徒留一點殘渣。
也不曉得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直到感覺到溫軟的薄唇熨燙著自己的額頭後,邾夜像是急於看清某些事物般,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你醒了。”
邾夜不適應光線的眨動著眸子,順著明晃晃的日光一起落進眼眸裡的,是墮龍線條舒緩柔和的俊美面孔。
“墮……龍……”出口的聲音仿若干裂的殼。
“感覺好點沒?”墮龍探過手來,撩起邾夜前額細密的頭髮,輕輕按了上去。
“啊……嗯……”邾夜喑喑地應了應。
“想喝水嗎?”
“嗯……”邾夜老實地微微點頭。
墮龍很快便倒了一杯水,重新回到邾夜身邊。邾夜正準備撐起身子接過水杯,墮龍卻徑自伸過手橫過邾夜的後背,抓起他瘦弱的肩將他抱了起來。
拿起杯子飲下一口,墮龍強勢而霸道地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