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走遠,輕戳眉清目秀弟子腰肢,低聲說道:“你知道師姐為什麼生氣嗎?”
眉清目秀弟子心中兀自氣憤,說道:“她不是為了馬教主取劍之事生氣嗎?但她把掌門牽連進去,卻是大大的不對。說什麼凡入塵世,豈無汙染,難道她自己便沒有下過山?”
戳她腰肢的弟子低聲說道:“你錯了,牽連掌門的是你,而非馬教主。”
眉清目秀弟子一怔,茫然說道:“怎會是我?”
戳她腰肢的弟子輕嘆一聲,說道:“一直以來,掌門對你尤其器重,你方才又說他rì要接掌門之位,叫她這個當師姐的如何擱得下面子?她已料定馬教主必死無疑,犯得著生那麼大氣嗎?依我看來,這個氣自然是因你而起,以後說話,還是小心為上。”
眉清目秀弟子感激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大家早些回去吧,掌門和各位師叔不在,千萬不要惹出亂子。”
大雪溼身,風寒刺骨,眾弟子亦覺馬天佑必無生還之機,便在暮sè之中踏雪走回軒轅派。
………【第二十八章 乘龍御劍破天門(9)】………
馬天佑身上有軒轅派掌門令牌及紅寶石,當然不會葬身蛇腹,但卻亦無法將劍拔出。手背及頸中手指般粗細的青筋,宛若一道道河流,倏漲倏退,若非有渾厚的軒轅心經保護,他已似赤朮子一般,被自身凌厲霸道的鑌鐵神功震得經脈寸斷。
他雙腿微屈,站得四平八穩,一手緊握緊鞘,一手緊執劍柄,足有兩個時辰沒有改變過姿勢,便似即將餓死之人,突然在水裡捉住了一條滑溜異常的大活魚,只要一鬆手,那魚便會掙脫躍回水中,消失不見。馬天佑自然不會鬆手,因為他捉住的那條“魚”,關乎千千萬萬生靈的xìng命。虎口已被磨損,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劍鞘及劍柄。他的雙眼亦變得血紅,緊盯著軒轅劍,等待著奇蹟出現,或者說,等待著那條“魚”的死去。
他已yù罷不能,眼中所見的,是一幕幕驚心動魄的滔天血浪。那是谷如空的鮮血,世間武功最強、連鬼神亦懼怕三分的一代狂俠,只是眨眼功夫,便被邪惡的天門陣奪去xìng命,若無法拔出軒轅劍,將有千千萬萬個谷如空重蹈覆轍,中原大地,血流成河。羅浮山的青幽,峨眉山的秀麗,綿山的巍峨,在異族鐵蹄的踐踏下,豈有完膚?
又或者,契丹族人未必殘忍如斯,令山河變sè,但至少中原武林將不復存在,中原百姓,亦成亡國之奴,在異族驅使中忍辱偷生。傷痛之最重者,莫過於物是人非。自古以來,諸候紛爭,勝者總喜歡將搶奪來的城池一把火燒個乾淨,然後重建,道理便是如此。因為他們不想當地人民睹物傷情,在感情的驅使下發生叛變。
血並沒有滲透入劍身,這一點他相當清醒。曾經聽軒轅仙人說過,軒轅劍乃是用一百隻惡鬼及一百隻靈獸投入爐中鑄成,劍上帶有極強的靈邪之氣,一經出鞘,非吸血不可。自他開始拔劍,那夾雜著風雷的奇異嘯聲便沒有停過,鮮血自虎口流出,嘯聲反而更加猛烈淒厲,比起外面的風雪,不知駭人千倍。
軒轅劍沒有吸到鮮血,自然不會停止嘯叫。而劍上的寒氣,卻不知自何處冒了出來,瀰漫山洞,將夜明珠的光芒,掩蓋了大半。懷中的紅寶石,不斷放shè耀眼紅光,默默與嘯聲及寒氣對抗。
馬天佑緊握著軒轅劍,似一尊石像,仍在苦苦支撐。臉上忽爾寒氣森森,青綠駭人,忽爾又紅光滿臉,神采奕奕,軒轅劍上的靈邪之氣及紅寶石的神力,竟在他體內進行較量。
山洞在嘯聲中搖晃,夜明珠忽明忽暗,巨蛇蜷縮在山洞一角,默默看著馬天佑,眼中充滿關切,但卻是無能為力。修煉了數千年,距仙道只是一步之遙,但這一步,誰能跨得過去?
它與霧龍本是一雙情侶,受軒轅少女所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