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是禍……”
馮君侯的臉色開始由青轉黑:
“老人家,戰陣上本就是你死我活,心狠手辣那也很正常吧?”
想了想,他又遞過去一枚杏幹,希望對方能嘴下留情。
老農把嘴裡的杏幹核嚼碎了,這才吐出來。
他重新把馮君侯遞過來的杏幹放進嘴裡,又咂了咂嘴。
他的話閘子再一次被杏幹開啟了:
“郎君說的也有道理,只是我還從那些量地的小郎君嘴裡聽到了不少關於馮君侯的事情呢。”
“哦,那些小郎君又說了什麼?”
“那些小郎君個個都說馮君侯是他們的師長。不但辦了學堂教他們識字讀書,而且還送他們去考茂才。”
“聽他們說,他們家裡原本也是種地的,現在一下子就成了官府中人。”
“你說,這等事情,需要多大的能耐?那個馮君侯若是能幫一個兩個倒還罷了,居然是年年都能收數百個學生。”
“這得多大的花銷?他就是鑄錢都鑄不了這麼快吧?”
馮君侯嘴角抽了抽。
鑄錢算個屁!
萬一人家是印錢的呢?
能從戰亂裡活下來,又從關東遷到關西,仍能活蹦亂跳的老農,肯定是見識多廣的,自有一套自己的理解。
此時的他,根本沒有注意到馮某人的臉色已經變黑了,一副見過世面的模樣,語重心長地說道:
“郎君啊,不瞞你說,早些年關東曾發生過一件大事,你定是沒聽說過。”
“什麼大事?”
“早年那個魏國的皇帝,曾罷了不少人的官,還抓過不少人。你可知為何?”
“為何?”
“因為那些人都是隻會吹噓,不能幹實事,說是要是讓他們入了官府,只會空談誤事。”
老農說著,搖了搖頭:
“所以聽到那些小郎君把那位馮君侯說成是天下地上少見的英雄人物,我才擔心啊!”
“若是大漢丞相還在的話,那麼說不定關中的百姓就能吃飽飯。”
“現在換了一個馮君侯,還能分田地給大夥,當然也算是不錯了。”
“不過可惜是個愛吹噓的,也不知道後頭能不能辦實事。”
這老頭,才吃了兩顆杏幹,就啥話都說出來了。
本來想把手裡的杏幹全部送給他。
沒想到說著說著,居然把馮君侯說得鬱悶起來。
一氣之下,他乾脆把杏幹包好,重新揣入懷裡。
然後站起身來:
“老人家,聽說大漢丞相就是葬在藍田呢,你若是有心,有機會還不如前去祭拜一番,說不得就能遂了心願呢?”
他本是說得賭氣話,哪知老農跟著站起來,臉上竟有些許心動之色:
“咦,郎君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
想了想,他彷彿下定了決心:
“若是以後關中當真能像蜀中一樣不知饑荒,我肯定是要去祭拜的。”
淦!
馮君侯不想再跟這個沒見識的老頭說話,轉身離開。
“阿郎,我們現在要去哪?回府嗎?”
回到官道上,張小四對著馮君侯張嘴就是喊阿郎,簡直就是紅果果的挑釁。
馮君侯確實是想回府,可是一看到面無表情的關將軍,腿肚子就是一哆嗦:
“巡視耕種,豈能兒戲?派人回府上說一聲,就說這兩日我們不回去了。”
“那我們去哪?”
“藍田!”
順著灞水一直走,就能到達藍田。
從前秦到前漢,藍田從來都是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