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於天地間。他支起手肘頂著左腮,若有所思地望著身旁這黛眉輕掃,朱唇玉潤的可人兒。
如嬰兒般沉沉入眠,臉面是銀白的,帶著一絲微微的笑意。豫鷹揚以指腹按壓著她豐潤的唇,來回摩挲。
良久,才起身點亮臺燭,就著昏黃的燈,攤開一張黃色紙頭和一隻瓷瓶,聚精會神地端詳。
這些天他上了一趟華山,華山上有一座靈宸寺,裡頭的住持九破老人,據說是名得道的僧人。他一生從不信鬼神,此番前往拜訪自然是別有目的。若不是為了她,這輩子他大概永遠不會手持檀香,禮佛朝聖。
九破老人說:“把這藥下在酒裡,讓她喝下,必有奇景可看。”
奇景?豫鷹揚心中一凜,順手把紙頭揉成團,扔進紙簍。那其實是符,一張聚了法力,加持過的符咒。
就算她是妖,他也要定她了。但,他依然想要一個真相,保留這隻瓷瓶,也許能得到他想要的。
???
破曉時分,濃霧依舊籠罩大地,小販們正打著哈欠準備迎接早市。
豫鷹揚得到訊息,他要找的人將在此處出沒,特地率了部從前來等候。
街道上傳來噠噠的馬蹄聲,柏平和眾人循聲望去,一根長長的竹竿挑著白紗紙的燈籠,在馬耳邊晃動。走著走著,蹄聲忽而停住,懶洋洋的馬兒抖擻了下,不知為什麼所驚嚇,竟長嘯而起,險險把馬背上的人摔了下來。
“是個和尚。”隨著柏平的聲音,所有的人不約而同發出一陣低呼。
可,來者並非他們要找的人。
同一時間,從左側街道又來了一名僧人,三十開外,相貌堂堂。
豫鷹揚見了駭異結舌。怎麼會?這世上怎麼會有人長得跟他如此神似?
眼前的人年歲不大,卻眉目凜凜,精光懾人。身上雖穿著袈裟,但面上盈盈噙笑,一副包藏禍心的風流形貌。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和淌一路化緣朝市集而去,若逢男人和老太婆佈施,他便胡亂點個頭,若對方是年輕女子,他就藉故在人家白皙的手背上揩點油,即使只是匆匆摸一下也好。
“色心病狂的禿驢。”柏平憤怒地欲衝向前,好好懲戒他一番,卻被豫鷹揚止祝
“這位姑娘,這麼早上市集累不累?”捏了把人家的下巴猶不滿足,還抓著人家的手不放。
“嘿,你這和尚怎麼這麼不規矩,還不快放手!”小姑娘嚇得臉色發白。
“怕什麼?我這是慈航普渡,你應該感激涕零,然後來個以身相許才是。 哈哈哈!”和尚大樂,笑得前俯後仰,待回覆神態時,始發現手中的青蔥柔荑,竟換成了粗糙大掌,眼前站著的也不是原先那個小姑娘,而是……
“是你?”陶缽一丟,他轉身想逃。
“看你往哪裡逃。”柏平和範達立刻將他拿下,押上馬車。
“你們快住手,”和尚拳打腳踢,極不老實。“貧道乃是崑崙山鍾天師,上有梅鶴仙童相護持,下有福德正神庇佑,你們要是敢動我一根寒毛,我就讓你們吃不完兜著走。”
“鍾少爺什麼時候又變成鍾天師了?”豫鷹揚瞅著他的臉半晌,陡地伸手一扯,企圖抓下他的人皮面具,可留下的卻是一條條血痕。
“難道你不是喬裝易容的?”他的驚訝和眾人一樣,沒來由地心悸。
“當然不是,我千真萬確是你的表舅子鍾文吉。”那和尚見豫鷹揚煞白的神色,甚是得意,抿著嘴陰陰地暗笑。
“你不是自稱是我家主子的表弟,怎麼這會兒成了表舅子!”範達一看他放浪的嘴臉,就揣想他絕非善類。
“我上回弄錯了,直到見了我表妹才恍然大悟。”那和尚大言不慚地說。
“你表妹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