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就像是天籟之音,果然小姑娘錯愕的一句話後,只為了與那“奴大欺主”的隨從較勁,玉九便說:“救他。”
“範神仙是無著觀裡德高望重的活神仙,家裡的夫人們都信他得很。範神仙放著觀裡安逸的日子不享受,來到這兵荒馬亂的地方定然有要緊事。我們不能不救他。”又有一個隨從順從玉九的心意說了一席話,比之玉九賭氣一般的兩個字,這一席話更能說服人。
其他人聽了,又看範康身邊不住地流出血水染紅溪水,一時動了惻隱之心,又因那水裡有毒,不敢輕易下水,便砍了樹枝遞過來伸向範康,叫他用手抓著樹枝被人拉上來。
範康上岸之後,咳嗽個不停。
“範神仙剛剛說八少爺的簪子,是這根嗎?八少爺怎樣了?”小姑娘看範康被人救上來後身上掉下一根簪子,便趕緊去撿。
眾人原本看溪水裡的魚兒被毒死,因畏懼範康身上的毒,又看此時血水與溪水混著在他身邊溼了一片,便不敢靠近,不防這小姑娘關心玉八情切、忽然靠近,離著小姑娘最近的玉九就要去拉她。
範康拼著最後一絲力氣,眼疾手快地將握在小姑娘手上的簪子搶回來,藉著玉九將小姑娘拉開的力道,又狠又快地在小姑娘手心裡割開一道口子,低垂的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料到為給小姑娘解毒,這群人必定會替他尋來解藥,於是半真半假地昏迷在地上。
朦朦朧朧中,範康聽見小姑娘一聲嬌啼,然後另一個女子哭道:“小姐,你流血了。”
“早說這道士不像個好人。”
“不、看範神仙昏迷了還緊緊握著簪子,想來那簪子對他極為重要,反而是我魯莽了。範神仙方才不過是為了搶回簪子,並非有意刺傷我的手。”小姑娘善解人意地說。
“不好,這簪子上沾了道士的血,只怕有毒。”
似是應證有毒二字,只聽另一個女子喊道:“呀,小姐的手心變黑了!”
“死道士,快醒來!”玉九氣急敗壞地罵。
“九少爺,範神仙也算是俠義之人,不當這樣作踐他。”
……
範康只覺得身上捱了幾腳,暗道好個玉家公子,竟然為了個小姑娘欺辱他這德高望重之人,身上疼了幾下後,終於撐不住,徹底昏迷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範康沒睜開眼,就覺察到紅彤彤的火苗在自己眼皮子前跳動,斷臂處傳來徹骨的疼痛,不用看,也能料到是有人替他又清理了斷腕。只是這次醒來,越發覺得手腳無力,竟然是站也站不起來,微微一動,覺察到束縛,竟然有人將他綁了起來。
“繡球春晚欲生寒,滿樹玲瓏雪未乾。落遍楊花渾不覺,飛來蝴蝶忽成團。”
範康聽見玉九聲音低沉地吟詩,心道好個優哉遊哉的貴公子,竟然有閒心附庸風雅,因想探一探這群人根底,便繼續裝睡。
玉九吟詩過後,那小姑娘就開口道:“玉九弟,你為什麼騙我?我們為什麼不跟八少爺匯合?”
“雪姐姐,”玉九的聲音先有些不甘心,隨後卻又似被人冤枉誤解一般,滿腔無可奈何地一嘆,“隨雪姐姐怎樣想吧。”
果然,那天真的小姑娘立時為難地賠不是,“玉九弟,莫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若有,你告訴我吧,若實在是機密不能告訴我……那也就算了。總歸,咱們遲早會跟八少爺匯合的吧?”
“唔。”
遲遲地等來玉九的一聲唔,小姑娘放心地長出一口氣。
範康心想好個善解人意、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姑娘,微微睜開眼,裝作才醒轉過來。
“範神仙醒了。”另一個女子開口說。
“緗蕤,快端熱水給範神仙喝。”那小姑娘忙吩咐丫頭辦事。
早先說範康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