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怕到時候自己功高震主,開始公然以徐達自居,天天說些鬱郁不得志的話,在朝堂上也經常和朱佑樘唱反調。連樂意看好戲的文官們也覺得他有些過分了。
朱厚照還忙著海關的事,一天到晚沒有空閒。每一個大動作都會觸及很多人的利益。而海關就得罪了禮部和眾多清流。以前海關掌握在市舶司手裡,市舶司人手有限,能夠掌控的也就只有廣州、泉州、福州、太倉等重要的港口。至於其他港口,操作的空間就大了。
多數的都是當地的鎮守太監和地方官分贓,鎮守太監能做的始終有限,其中的油水多半都被地方官阻截。這些地方的地方官多數都是京城大員的心腹,其中的牽牽扯扯誰都說不清楚。現在朱厚照要統一創立海關係統,自然就是斷了人家的財路。
明朝官員的薪俸並不低,但是也不高。其實單單靠薪俸養活一家人是不成問題的,但是大家都是官老爺,侍從家人是不可少的,沒有宅邸又怎麼在同僚面前抬得起頭。在加上要打點上司,交好同輩,一個明朝官員的薪俸就完全不夠了。更何況明朝還有一個爛的不能再爛的財政系統。
多數時候他們都是靠外水過活。而官府履行的海關權利就是一大油水。現在朱厚照橫插一刀,地方官們自然不滿。海禁開放才這麼幾年,這些人已經把大明的海疆看做自家的後院了。他們已經忘了當初這些可是人人都不願意來的蠻夷之地,只有鹹魚白菜。
而禮部則是因為以前進貢朝賀是掌握在他們的手裡,雖然沒有多少油水但是事情比較重要,現在明朝的朝貢系統已經開始慢慢瓦解,禮部在這方面的失落感越來越強。朱厚照的動作則是打破了他們的最後幻想,直接對他們判了死刑。以後各屬國的朝賀基本上就是走過場了,現在明朝的外交系統又沒有建立,禮部的抗拒可想而知。
有人失去利益自然有人得到利益,其中得利最多的就是戶部了。在市舶司最開始按照海關管理時收到的稅費就是由戶部掌管,開始的時候雖然錢數不多,但是好歹是一筆橫財,誰不眼紅。到後來這筆錢從每年幾十萬到上百萬,大家更是嫉妒不已。
原來戶部只是暫管這筆錢而已,現在卻是坐實了這筆錢是歸檔戶部的,有心人已經垂涎欲滴了。只是這件事是朱厚照這個太子一手辦的,大家不好當面拆朱厚照的面子,只能暫時默默忍耐,寄期望於以後能夠從這筆錢裡分一杯羹。
戶部的興奮與禮部的失落兩相對比,再加上朱暉的囂張和何鼎一派的沒落,朝堂上的局勢越來越複雜,漸漸讓人看不清楚。而忙於軍事的朱佑樘和忙於海關的朱厚照也沒有注意到這樣詭異的氣氛,上頭不說話,下面的小魚小蝦又開始出來蹦躂,一時間形勢開始變得詭譎。
不是朱厚照不想管這些事而是他連朝堂上的變化都不清楚,他現在已經忙死了,連杜若他也已經沒空給他順毛,只能讓杜若每天氣呼呼的看著自己。而他只能儘量忽視杜若火辣辣的目光,只當做自己沒有看見。
大家對於海關的牴觸不是明面上的,要是是明面上的牴觸就好辦多了。地方官的牴觸多半是隱秘不可言說的。而就是不可言說的牴觸讓朱厚照已經快要累死了。
雖然人家只是地方官權力有限,但是要做些小手腳讓朱厚照動彈不得是很容易的事。比如人家只要讓捕快們稍微的漏點口風,一天到晚不停歇的小偷小摸就夠讓剛剛建立的海關受的了。你找人家負責治安,人家只會打哈哈,這麼一點小手段就幾乎讓有些地方的海關停擺。更別說什麼讓相熟的外國客商鬧事之類的事。
上司的命令往往具有放大作用,大家可不管這件事是太子負責的還是皇帝負責的,整個大明這麼多地方要建立海關還能管到自己這一畝三分地?還是討好自己的上司看見的好處更大一些,如此一級接一級,原來只是想給海關一點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