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加大,潘俊覺得身體被人拉了上去。
濃霧依然沒有消散的跡象,抬起頭只能看見頭頂上一個紅色的亮點,潘俊坐在路上,身邊站著一個老者,這人此時正在將手中的繩子一點點地捲起來,然後掛在腰間。
“小哥,你沒事吧!”老者的語氣十分平和,剛剛將潘俊從那懸崖下提起來竟然大氣也不喘。
潘俊此刻還未完全從剛剛那驚險的一幕中完全恢復過來,他坐在地上喘息了一刻之後仰起頭,見眼前那人大概六七十歲的模樣,個子不高,身體微弓,骨瘦如柴,雖然是盛夏時節,上身卻穿著一件已經露了棉花的黑色棉襖,眼睛不大卻炯炯有神,精神矍鑠。
“多謝!”潘俊拱手道,說罷站起身來剛要走,卻被眼前那個老頭攔住。
“小哥,你要去哪裡?”老者凝望著潘俊。
“實不相瞞,本來我是來追趕一個朋友的,誰知行至此處卻遇見這場大霧,馬丟了不說還險些命喪於此啊!”潘俊彬彬有禮地說道。
“呵呵,如果小哥此刻繼續向前走,說不定走不出百米便會再次墜入懸崖之中!”老者似乎對眼前的迷霧頗為了解,他淡淡地微笑著,“你可知這迷霧的來歷?”
“之前晚輩曾聽聞有過鬼霧山這一說,每逢黃河入汛之後這黃河沿岸的甘肅一帶便會出現鬼霧的天氣。人如若進入這鬼霧之中往往迷亂方向,便如同著了鬼打牆一般。多有不善者誤入鬼霧,跌下山崖死於非命!”潘俊天生便聰明絕頂記憶超群,雖然這話父親只是匆匆說過幾句便記在了心中。
那老者聽了潘俊的話不禁笑了笑說道:“外人也只知其表,不知其裡啊!”
潘俊聽著老者的意思自是懂行之人,連忙拱手道:“晚輩願聞其詳!”
“呵呵,這鬼霧山確實不錯,每逢黃河入汛由於黃河水位上漲,加之這兩旁的深山峽谷遮蔽水汽,因此只要太陽一出來,這升騰起來的霧氣加之山中的水汽便會融為一體,形成這獨特的黃河鬼霧!”老者一面說著一面從腰後掏出一杆水煙,點燃之後吸了兩口,誰知那濃霧似是有生命一般,濃煙一起周圍的濃煙立刻向周圍擴散開去。老者用力地吸了一口煙輕輕吐出,那煙所到之處濃霧遠遠散開。
潘俊看得出神,老者不禁臉上露出笑意,指著那散開的濃霧說道:“這就是我要和你說的這濃霧的裡!”
“哦?”潘俊一臉惶惑地望著老者。
“人人都知這黃河小徑有個鬼霧山,卻極少有人知道這內中還有一層含義!”老者故作神秘地吸了一口煙再次吐出,將眼前的那片濃霧驅散,接著說道,“叫做霧打牆!”
潘俊心頭越發糊塗,早早聽聞有“鬼打牆”一說,這“霧打牆”究竟是指什麼?
老者見潘俊似有不解,於是接著說道:“你看這濃霧,看似是霧,其實內中自有玄機!”
經由老者一說潘俊的腦海中閃過了什麼,不過這絕不可能,潘俊望著老者猶豫片刻說道:“難道這是逍遙蜂?”
潘俊此言一出,眼前的老者眼睛一亮頗為詫異,眯著眼睛在潘俊身上打量一番,而後諱莫如深地笑了笑:“果然如此!”
“難道我猜對了?”潘俊見老人如此吃驚心中早已猜到幾分,只見老者眯著眼睛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如你所說,這濃霧一半是霧,而另一半則是逍遙蜂!”
潘俊長出一口氣點了點頭,說道:“早聽聞逍遙蜂甚是微小,幾不可見,而且壽命極短,莊子在《逍遙遊》中曾說朝菌不知晦朔,多人以為朝菌便是菌類,實則便是這種極其細微的小蟲。它們三更破卵,四更展翅,五更交配,日出則斃!”
老者見潘俊說得如此詳細,不禁感嘆地點了點頭。
“這種細小的蟲在死亡之前會被動物身上所散發出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