疚,遂又出門替他買了碗酪漿來。酪漿酸酸甜甜的很是可口開胃,鍾離準卻是草木皆兵,警惕地確認這裡面沒有什麼蛇蟲鼠蟻之類的,才肯喝下去。
到了晚上,鍾離準又開始了水土不服的反應,將晚飯全都嘔了出來。他強顏笑道:“看來你的土方,似乎不那麼靈啊。”
鍾離冰道:“又不是什麼對症的藥,哪有好那麼快的,總得適應了才好。”
“對了,你什麼時候挖的土?”鍾離準突然想起了什麼,便隨口問了一句。
“我……”鍾離冰一時語塞,“你猜!”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京城的土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到此時,鍾離冰就只剩下了傻笑。
鍾離冰怎麼可能未雨綢繆,在京城提前就挖好了土帶著。原是她見鍾離準水土不服,突然想到了這個土方,卻沒有北方的土帶在身上,便隨手抓了一把土放在紙包當中,再讓鍾離準和著茶水喝了。鍾離準心裡預設這方子會奏效,喝完以後便真的感覺好轉。誰知被這蠶蛹一折騰,又犯起病來,方才的效果,便全都沒了。
不過,鍾離准此時竟覺得心裡莫名歡喜。自己這一向病了,事事都要阿逆照顧。細細想想,又有誰享受過被阿逆照顧的待遇?
鍾離準躺在床上,虛弱得像個病入膏肓的人。若說起來,他從前也不是沒來過南邊,但上次躺在車上半死不活的,其他輕些的病症,也顯現不出來了。後又在桐山逗留了許久,有景雨浣這樣的神醫調理著,加之他身體底子又好,是以沒什麼反應。可這一次身受重傷,雖於性命無礙,身體卻因此弱了不少,那些該來的和不該來的不適,便都來了。鍾離冰見一時治不好,只好去醫館替鍾離準抓水土不服的對症之藥。
才一回到客棧,鍾離冰便馬不停蹄地開始煎藥,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她才端著熱氣騰騰的藥碗到鍾離準房裡。
鍾離冰道:“阿準哥哥,吃藥了。”
鍾離準掙扎著坐起來,伸出顫抖的雙手要去接藥碗。鍾離冰見狀,搖了搖頭道:“算了算了,你都虛弱成這樣了,還是我來吧。”說著,她舀了一勺,送到鍾離準嘴邊。
鍾離準便乖乖地任由鍾離冰喂他,將一整碗苦藥湯都飲盡了。每喝一口,他都免不了要咳嗽乾嘔,喝這碗藥,用了足足一盞茶的工夫。
鍾離冰不解道:“又不是什麼大病,怎麼會虛弱成這樣?”說著,她順勢將左手覆上鍾離準的額頭。才一觸及便縮回了手來,驚道:“這麼燙!你發燒了,要不明日……明日去醫館吧。”
鍾離准此時額頭髮燙,渾身盜汗,在鍾離冰印象中,他活這麼大,從來都沒有病成過這樣。
“先換藥吧。”鍾離冰取過從九臺府帶來的傷藥。鍾離準才要接過,鍾離冰便道:“你別動了,還是我來吧。”說著,她便拆開了鍾離準傷口上的包紮,換了新藥上去,又替他重新包好。她的手法不是很嫻熟,比當初的大夫慢了不少,還不時會碰到鍾離準的傷口,但鍾離準依舊是一動不動,靜待她將一切都處理完,過後還不忘讚一聲“好”。
鍾離冰不經意地一瞥,見桌上擺著一壺濃茶,微嗔道:“現下還吃著藥呢,喝什麼茶!”說罷便將茶壺和藥統統端了出去。
但是,再回到房裡的時候,鍾離冰還是總覺得能聞到散不去的茶香,卻不知是從何而來,是以下意識地四處聞了聞,卻不想那茶香竟是在自己手背上。又仔細聞聞,方更加肯定了。
“阿準哥哥!”鍾離冰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一個箭步上去,按住了鍾離準的額頭。鍾離準被這麼一按,整個身子砸在床上,震得渾身一痛,又是叫苦不迭。
“好啊你,根本就沒發燒!”
卻原來是鍾離準頭一遭被鍾離冰照顧,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