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盛羽也懶得再裝了,乾脆一屁股坐下,揣回了銀子順手拍出一枚鋥鋥亮的銅板,“給我換份大碗茶。”
“……”
小二的臉瞬間黑了。
“喂,鄉巴佬,這壺碧淵已經泡了,你要不給錢,我拉你去見官!”
盛羽慢吞吞道:“見官?成啊。我倒想讓知府大人聽一聽,為何一年只產三十斤的宮中貢品竟會流入到民間茶樓,料想小二哥很樂意去做個堂證。”
小二一愣。
盛羽支著下巴看一眼四周,面不改色地繼續說:“還有這茶樓裡的眾位茶客,人人在此喝茶人人知情不報,大家玩得很開心嘛,只怕禍從天降誰也逃不了欺君罔上的罪名。”
這幾句話說得溫吞吞的,可聲音響亮字字清晰,二樓的人聲喧譁立刻息止。
欺君罔上,那可是殺頭的重罪。
小二頓時面色如土。
他說那番話本是為了炫耀自家資本,證明碧淵確實奇貨可居。不想說溜了嘴,叫盛羽抓到把柄。此刻他若辨解碧淵並非貢品,無疑自打耳光;若不辨解,殺頭的大罪更是等在那裡,一時張嘴結舌竟不知如何是好。
茶客們也傻了眼,本來興致勃勃等著看別人笑話,誰知樂子瞧不到一轉眼自己就成了期君罔上的罪人,彎轉得實在太急,於是個個臉上的表情都像被人逼著吃了個屁。
百無一用是書生,更何況這些只知附庸風雅的假書生。
茶客們立刻罵罵咧咧地作鳥獸散,剛才還人頭濟濟的天煙樓剎時竟成了個門可羅雀的空樓。
天煙樓的掌櫃聞聲而來,怒道:“把這臭小子綁了給我往死裡打!”
隨他而來的幾個壯漢,立刻撲上來就要扭住盛羽。
糟糕,事情怎麼會搞成這樣,果然衝動是魔鬼。
盛羽一邊暗罵自己多事,一邊仗著身體靈活,飛快往白衣公子身後一躲,“傅公子救我!”此刻再管不了其他,保命要緊,只有死皮賴臉抱傅公子的大腿了。
她心裡盤算好了,不管他答不答應,自己就死死貼住他不放,好歹他也是尚書公子,那些人應該不敢傷他。
阿彌陀佛,但願這條大腿好用。
一直隔岸觀火的白衣公子瞥她一眼,深如幽潭的眸中忽然閃過一絲異光,“可以,不過先記帳。”他淡淡道。
記帳?呃,生死一線間誰還管他什麼帳,“行行行,你先記著,回頭再算。”
“好。”他微微頜首,忽然轉身將盛羽的後脖領子一揪,一把拽到身邊坐下,“這位小兄弟是我葉朝扉的客人,人在這裡,誰想拿?”
掌櫃的和眾壯漢大驚:“葉朝扉?!”
盛羽也大驚:“葉朝扉??!!!”
扮作青衣小公子的盛羽同學,立時從最搶鏡的惹禍主角淪為無人關心的路人甲。
掌櫃的和眾壯漢交換眼神後繼續驚:“您是城北葉府的朝扉公子?”
盛羽盯著他的臉也繼續驚:“你不是傅遙山麼?”
白衣公子輕勾唇角,飛揚的劍眉微微一挑,“這壺碧淵由我請,你們看可好?”
他不是傅遙山,那,那這整得亂七八糟的局面算怎麼回事啊。
倒黴的盛羽無比哀怨,“……唉唷喂,我說你不是傅遙山,你穿什麼白衣服嘛!”
白衣公子:“……”
正當兩人大眼瞪小眼,勢成僵局時……
樓梯上忽然響起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一個興味盎然的男聲從樓梯口傳來。
“咦,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好戲?”
作者有話要說:摸下巴,男銀們啊男銀們,乃們終於一個一個粉墨登場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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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結仇怨,兩